定神,运起异能吸收体内的药效。
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一只手臂。
抽出金针,封住自己的痛穴,这才开始解凌乱的长衫。
可里衣刚解到一半时,玲珑的动作顿住了。
目光定在胸口处,那熟悉的玉佩上。
青色的半月型莲花玉佩,此刻是那么刺眼。
异能因自己的情绪紊乱,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流下。
玲珑淡然的抬手擦去血迹,伸手扯下玉佩。
漠然的目光,望着手中的玉佩。
内心一片凄然,难怪,难怪啊!
爷爷,你瞒得玲珑好苦啊。
什么破镜重圆?什么灵魂归位?我都不要,爷爷啊,玲珑只要您好好的活着呀。
此时,她好想笑。
不过她笑不出来,习惯使然,性格、使然。
内息随着玲珑的心绪,越发的紊乱。
捏住玉佩的手,无意识用力。
掌心的血,也在这时尽数被玉佩吸收。
因全部心绪放在玉佩上,导致玲珑没有察觉左耳后的异样。
此刻,在她的左耳后。有一块拇指大小,看不出形态的粉色胎记,正渐渐变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色莲花图案。
在一道青色光芒划过玉佩后,玲珑彻底晕倒在浴桶边。而她垂落的手中,玉佩已消失不见。
————
一室雪白,是病房。
虚弱慈祥的声音响在耳边:“玲玲,记住破镜重圆,灵魂归位才是你真正的归宿。爷爷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玲玲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幸福。”
滴——
刺耳的器械音响在耳边,画面永远定格在老人垂落的枯槁手掌上。
“爷爷,不要走……”
————
手执布巾的纤瘦手掌,擦去女子额间的冷汗。
虽听不见女子口中呢喃,但双目紧闭下,女子眼尾的那滴清泪,还是让子安的心,也跟着难受了一霎。
玲珑多坚强的一个人呐,即算身体疼到打颤,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啊。
不过,玲珑姐姐,你们究竟是何人?
银针刺穴在南陵,只有雲霄医馆的持箱医者会。
而如今……
视线落到玲珑手臂上的金针,他看到了金针刺穴。
这下,他更加确定,玲珑的身份不简单。
想罢偏头,透过窗子的缝隙,看向外面的月华。
同一时间。
满月悬河,皎月隐东,一半饮血。
白玉高台之上,衣衫胜雪,银发及腰的男子仰头,望着当空的红月喃喃自语:“三魂归一,小宫主您回来了……”
——梦——
“小主子,您终于回来了。这样属下便可安心去见主子了,小主子,您要好好活着。”
恭敬中带着不舍的中年女人声音响起,接着一幕幕画面闪过脑海。
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跋山涉水的躲过一次次追杀。
女子一次次躲在深山,为小女孩采药,施针。
女人满眼心疼的望着床榻上的少女,默默抹泪的样子。
女人渐渐掺杂银丝的黑发。
女人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不要,阿婆。”
玲珑猛的睁开眼,全身的杀气涌现。
被毒素压制的真气,也在这一刻,冲破了她身体各处阻塞的经脉。
“玲珑姐姐,你怎么了?”
耳边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玲珑闭眼,声音凉薄:“无事,我睡了多久?”
“玲珑姐姐,你睡了两天了。”
按这具身体如今的状况来说,这点时间算短的了。
“阿婆下葬后,我昏迷了多久?”
“十天。”
十天!那阿婆死的那天正好也是第十天,那么这具身体的毒素是十天爆发一次。
难怪阿婆会这么着急的上山采药,原来是压制的药粉快没了。
照这一次清晰的记忆来看,阿婆是会武的,那为什么她会滚落山坡呢?
从前世,到如今的梦中所见。
细想一下,自己的穿越,绝对不是老天特意放水的。
子安见玲珑不说话,以为她又昏迷了。
想也没想的伸手,就朝玲珑的额头上探了过去。
可还没接触到玲珑,中途就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同时脖颈有微风拂过。
在玲珑五指成爪,快要接近少年脖颈时。
对上少年有些恐惧的清澈眼瞳,玲珑回神。
手离他的咽喉还有一厘米时,停住了动作。
松开少年,将其推远了一些,:“抱歉,吓到你了。我不习惯,有人靠我太近。”
刚站定的子安,听到玲珑的话语,惊愕占胜了恐惧。
他从未听说,哪个女子和一个卑贱的奴隶道过歉。
望着少年愣愣的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动作。
玲珑疑惑了,这少年是不是被吓傻了?
“子安?”
听到有人唤自己,子安下意识应声:“昂。”
语罢,后知后觉的回神。
垂眸,看向床上正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女子。
待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时,垂首谦卑道:“对不起玲珑姐姐,我又逾越了。”
玲珑……
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内心:你干脆改名叫逾越得了。
“我饿了,去帮我弄点吃的。”
本还揉着手腕,疑惑玲珑力气变大的子安,闻言赶忙应声:“好,玲珑姐姐,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呈粥。”
语罢,一阵风跑出了房间。
玲珑见状扯了扯唇,双手撑住床褥。
一阵凉意袭来,玲珑动作微顿,似乎有哪里不对。
垂眸,当看到自己白皙手臂上,还插着的金针时。
抽了下唇角,还真是心大。
拔出金针,痛感在次袭来,忍痛将半解的衣衫穿好。
这才坐起身,靠在床头,细细思考起她在梦中所见所闻。
须臾,手掌伸出,意念微动。
一枚圆形镂空的青色玉佩,出现在掌中。
指尖摩挲玉佩上的莲花,两个半月合起,不就成圆了吗?
破,灰飞烟灭。
镜,指的是空间吧。
重圆,手中这不就是圆吗?
那如今的这身体,难不成就是她自己的。
但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指尖触碰上脸颊,她很好奇现在的自己长什么样?
也许是末世的原因,她对自己的皮囊并不在意。
但现在,却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意念一动,手中的玉佩消失不见,另一手的指尖移向左耳后。
这里的胎记,还在吗?
“玲珑姐姐,粥来了。”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那双杏眼下的乌青。
其次,是少年抬碗的手。
尽管他极力用衣袖遮掩,但她还是看到了那红肿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