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让人去贤妃、沈贵嫔、李美人处,传陛下旨意,今日起,由她们跟本宫一起处理后宫事宜。”德妃出来,先让自己的嬷嬷安排人到后宫传口谕。
然后,才看向愣在一旁的荣禄,笑着说道:“公公,陛下说了。皇后娘娘那里由公公负责,不用本宫操心。舒柔宫的一切,由陛下亲自安排,想来公公要又累了。”
“啊?这……”荣禄一脸茫然,显然事先并不知道皇帝会这样安排,对于眼下的结果,也是有些吃惊的。
“本宫先行回宫了,公公快去陛下身边伺候吧。”
德妃说完,便快步往外走去,同时努嘴示意跟着自己的宫女赶紧跟上。留下荣禄,看着她急匆匆背影,忍不住也在心里低叹一句:“满后宫的女人,也就这位德妃娘娘,生怕权力烫手似的,别人都是争抢不够,她是一个劲儿地往外推。”
“嬷嬷,告诉咱们的人,咱们宫里的人,绝对不要掺和晨曦宫和舒柔宫的事情。本宫担心,这宫里只怕是要翻天了,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撞进去,那可别怪本宫,本宫就算想救她们,也有心无力。尤其是舒柔宫,连打听都别打听!”
嬷嬷看着德妃一脸认真的样子,当下就也认真地应了,主子既然这么说,那说明失态已经很严重了,主子事先提点她们,就是让她们学会惜命。
德妃派人把皇帝的口谕,让三位当事人知晓的时候,当天发生的事情,后宫也就人尽皆知了。自然有好事的,想要打听晨曦宫和舒柔宫的情况,却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入夜,德妃娘娘在宫女们伺候下,刚准备要安歇的时候,嬷嬷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附耳说了低于几句,德妃脸上神色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了一句:“让他们折腾去吧!咱们不用理会,关了宫门,我们安心睡觉!”
舒柔宫外,太子得知皇后再次触怒皇帝,被再次幽禁于晨曦宫中的时候,便急急忙忙地入宫求见皇帝。
只是,得到消息赶到舒柔宫外,太子跪得两条腿都要失去知觉了,依旧没有见到皇上。
舒柔宫宫门紧锁,听说宫里的太医和接生嬷嬷,下午就都进了舒柔宫后,这宫门就从里面锁上了。
时不时,远处也有人影晃动,探头探脑地想打探什么。只是,除了紧闭的宫门和跪在门口的太子,大家什么都没有看到。
“殿下,奴才打听清楚了,陛下下朝后不就急急地来了这舒柔宫。听说,是舒妃娘娘娘身体不适,昏倒了。皇后娘娘跟过来,不知道为何,好像又闹了一场,触怒了陛下。”
“然后,嗯,所以,最后皇后娘娘就被送回了晨曦宫中,听说是旧疾复发,凤体不安。”保德看着太子殿下越来越黑沉的脸,双眼一闭,干脆地说道:“陛下命皇后娘娘养病,后宫事情由德妃、贤妃和沈贵嫔、李美人一起处理。就连殿下的大婚事宜,陛下也交给德妃娘娘处理了。”
保德的话音一落,钟离枫那笔挺的后背,再也直不起来了,摇晃了两下瘫坐在地上。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孤的大婚,也不许母后露面了吗?”钟离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保德。
“不会的,若是皇后娘娘安心养病,兴许到了太子殿下大婚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那皇后娘娘自然就能参加殿下的大婚了。”荣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些自己说出口的话,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声音也就越来越小了。
“呵呵,怎么不说了?”钟离枫缓缓地起身,冷笑着看了一眼保德,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殿下……”两行热泪从保德的脸上流下,从小陪着自家主子长大,看着钟离枫佝偻单薄的身躯,保德心里一阵酸涩。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高傲尊贵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孤独、哀伤。
宫中的夜,凄凉又难捱,舒柔宫灯火通明的一夜里,断断续续传出女子的喊叫声,众人不停歇的脚步声,一直到凌晨天亮之际,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宣告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德妃神采奕奕地坐在上位,看着哈气连连的贤妃,精神不济的沈贵嫔,两眼乌黑的李美人,把手上的册子轻轻扔在一旁,轻笑出声:“几位妹妹没有睡好吗?”
三人之中,贤妃位份最高,性子也最沉不住气,便率先开口说道:“德妃姐姐看起来倒是一夜好眠。”
“那是自然,有三位妹妹分担,本宫自然可以安睡无忧。”
德妃端起身旁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嘴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地说道。
贤妃愣了一下,到底是吃过不少亏的,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稳重,没有再说什么。
“挺宫人们说,舒柔宫的灯亮了一夜,陛下守了一夜,天亮时分,宫门内似乎有婴孩的哭声传出。想必舒妃娘娘是已经生产了,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添了一位小皇子,还是一位小公主。”沈贵嫔说话虽然不急不缓,但是眼睛中的羡慕是做不得假的。
“陛下昨日说了,舒柔宫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妹妹想知道的事情,陛下觉得该让大家知道,自然就会晓谕后宫的。妹妹耐心一些就好。”
德妃不咸不淡地说着,也算是再次提醒沈贵嫔,不该她过问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一些。只是,沈贵嫔似乎并没有听懂德妃话中的好意,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垂首之际,竟然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德妃眼神微瞟,心中对这个沈贵嫔的矫揉造作,多了几分不喜。都是出自武将世家,没想到这个沈侍妾竟然是故意做出一派弱柳扶风的神态,偏偏她骨架大,这动作若是在娇小的舒妃身上,就让人心生怜惜,沈贵嫔做出来,就只能让人觉得东施效颦,不堪入目。
“呦,姐姐这是做什么,娘娘也没说什么,你这一大早就掉金珠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德妃娘娘把你怎么地了似的。”
这里李美人年纪最小,说话也最是口无遮拦,倒是有些贤妃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