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的问题很难回答?”皇上看似随意地拿起一本奏折,低头批改起来,还不忘催促俺公公作答。
“陛下的问题,微臣从没有想过,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安国公又沉思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陛下,是微臣的错,微臣只看到太子如此优秀,只是为大夏有这样的储君而感到骄傲。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多考虑这些儿女情长。”
“哦?安国公这样说,倒是显得朕有些儿女情长,少了一些英雄气概。”皇上嘲讽地说道:“那你就现在给朕想,想想朕的问题,若是钟离枫因为你命丧战场,你可会后悔今日在朕面前,如此侃侃而谈?爱卿可担得这陷大夏储君于险境的罪名?”
“陛下,臣万死!都是微臣考虑不周,差点儿陷太子殿下于危险之中,还请陛下责罚。想来陛下心中早有决断,是臣逾矩了,竟然在此妄言,还请陛下责罚!”
看准了让安国公主动接下去西戎边境的事情,是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一样难。皇上是真的不想再装下去了,语气陡然变得强势起来:“好了,朕罚你又有何用?朕意已决,安国公就等着替朕去教训西戎吧!”
“陛下,这~”
“看在你口干舌燥地替太子说了这半日的好话,朕就让他在你麾下,做一名参将吧。他也是你的女婿,还望安国公能对他好好教导一二呀。”
安国公算是彻底明白了,皇上就是要让他去对抗西戎,不管他是否主动站出来,都没有任何意义。只需要一道圣旨,他就只能乖乖领受。
“为陛下解忧,臣自然当仁不让。那陛下何时调西部军前往西戎?又派何人前去交接,微臣也好早些做出安排,才能心无旁骛地应付西戎。”
可是,听了高坐御座上的话,安国公是彻底心凉了。心中已然觉得这皇帝该不是个傻子,脸上却只能假装诚恳地说道:“想必陛下此举定有深意,只是不知道陛下准备让微臣,率领哪支军队前往西戎边境。”
“朕准备让你率领朕的黑甲军前往,震慑西戎,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痛击,让他们跟北部部族一样,再也不敢进犯我大夏!”
皇上说着这番话,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安国公,让他失望的是,在安国公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到那种坚定,那是一种为了大夏,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坚决。
那种坚定的神情,他曾经在钟离明暄和南宫昌虹的脸上看到过,但是今天的安国公脸上并没有。
安国公却是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若是皇上真能让他统帅黑甲军,那他就能更上一层楼,超过定国公和镇国公的实力。
可是,黑甲军是皇上手中的王牌,他真的能放心让自己指挥?安国公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能相信呢。
“怎么?安国公往日对朕的效忠,都是哄骗朕的吗?”
皇上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寒意,安国公急忙否认:“当然不是,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微臣只是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以统帅黑甲军,辜负了您的信任!”
“那就给朕好好干!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中的怨气,朕知道你不是没有野心,只是被定国公和镇国公压了一头,一直少一个施展的机会罢了。别说朕没提醒你,若是这次机会你把握不住,只怕小辈们都成长起来,就再也没有你的出头之日了!”
“你看,朕的好皇弟,不就是抓住了平定北部来袭的事情,让他一战成名!即便如今昏迷不醒,不也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人。就连定国公都给朕上折子,不想去东海上任了,要留在云梦山修庙,替朕的好皇弟祈福!真是不知所谓!”
安国公也听说了此事,但是却也只能一言不发,不好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什么。毕竟,上面那位是一国之君,他嘴里的那位,又是人家的亲兄弟,他一个外人,一个臣子,又能说什么。
好在,皇帝也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放心,朕会给你派出黑甲军的精锐,之前去北都得世家子弟,有一些表现不错,朕让你把他们也都带去,历练一番,日后也能跟你一样,成为我大夏的栋梁。”
“既然,你替太子说了这么多好话,那朕就给你面子,让你把他一同带去。至于,究竟会如何,那是他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
“臣万死!”安国公整个后背冒出一片冷汗,眼看着事情已经推脱不了了,便硬着头皮说道:“陛下, 可否拍黑甲军前去换防,接管西部一切事宜,臣愿带领部下,出征西戎!”
皇上瞳孔微缩,声音中的寒凉,随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向四周散开:“怎么?安国公是看不上朕的黑甲军?”
安国公拱手说道:“自然不是,黑甲军乃陛下亲自调教。虎父无犬子,想必黑甲军有了陛下的关怀,定然已经强过任何一支军队。只是,臣能力有限,此次遇到的对手,又是难缠的西戎,臣从未指挥过黑甲军,将帅之间没有默契,很多事情都需要磨合。臣怕因为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啊。”
“朕会命黑甲军全力配合你,若将两支队伍换防,费时间不说,黑甲军不熟悉西部事务,万一西部部族那边也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皇上不悦地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经过安国公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你善于经营,但朕不是商人,给朕把你的那些小心思全都收起来!朕能给你无上荣光,就能让你一无所有。”
“跟朕作对,朕就让谁不好过。朕就是要用南宫昌虹,给满朝武将敲响警钟,就算他们再有功于大夏,就算他们再能征善战。但是,在朕面前,还是不要太过放肆的好。”
说完,皇上便扬长而去,荣禄看了看跪在殿内的安国公,只能给殿外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就急忙跟着皇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