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越来越大，几人没有多言，又走了一阵子，就看到前面一处平坦之处的亭子里，云空大师正坐在那里，盯着瀑布出神。
“师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你！”
南宫灿歌示意钟离明暄将自己放下，走到云空大师面前，四目相对，南宫灿歌虽然心中的想法是肯定的，但是依旧开口问了一句：“就是这里，对吗？”第三百八十六章感同身受 王爷见前世
“既是又不是。小丫头，往事不可追，切勿让你的心困于执念之中。”
一老一少站在亭子里，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只有他们的世界，别人无法介入。这种感觉，钟离明暄有些讨厌，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这是自己的敌人，他有千百种手段，逼问出一切。如果这是自己的属下，那一个眼神过去，他们也早就不敢隐瞒了。可这偏偏是南宫灿歌，那个第一次让自己心里不再那么空荡荡的小女孩儿，他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心中很是烦躁。
良久之后，终究还是云空大师妥协了，钟离明暄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后，便看到云空大师抬手轻轻拍了拍南宫灿歌的头顶，眼中满是怜悯地看着那个倔强的小丫头：“如约定，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可好？”
南宫灿歌的眼中闪过晶莹，让钟离明暄心头一揪，只听到一声：“好。”
云空大师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钟离明暄几人微微颔首，往山下走去。
“二哥，你先回吧，我想让暄哥哥带我走走。”南宫灿歌脸上扯出一个浅笑，南宫华柏还想说什么，就已经被冷雨死死拉着，被揪着也往山下走了。
“暄哥哥，好吗？”
“好！”
拒绝了钟离明暄又要抱起南宫灿歌的动作，把小手轻轻地伸到那个掌心有着厚厚老茧的手掌，南宫灿歌拉着他继续往山上走着。
“暄哥哥，灿灿做过一个梦。灿灿被人害死了，娘亲也被人害死了，爹爹和哥哥们也差点儿被害。暄哥哥不顾一切地救下了爹爹和哥哥们，把灿灿带回了云梦山，葬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瀑布声中，小姑娘清澈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在钟离明暄的心头，钝钝地在心里慢慢散开，却让他觉得特别痛。仿佛随着灿灿的讲述，自己正置身于那个梦中，亲眼看到一口华丽的棺木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安静地躺在那里，美得不可方物，却早就没有了生气。
有什么在脸上划过，钟离明暄恍然回神，环顾四周，他正置身于一处凉亭，不远处是潺潺的流水，南宫灿歌正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远处的山林发呆。
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景象，南宫灿歌又为何会置身皇宫之中，难道那就是她说的被害而亡的场景？
“灿灿，我好像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嗯？哦，暄哥哥也许是跟灿灿做了一样的梦吧。”
“梦？”钟离明暄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南宫灿歌，虽然没有出言反驳，但这真的是梦吗？梦会有这样真实的感觉吗？梦会让他觉得心痛吗？
“暄哥哥，我很喜欢这个地方，谢谢你。”南宫灿歌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却与往常不同，始终没有抵达眼底。
“灿灿，走吧，暄哥哥有礼物送给你。”钟离明暄起身，把南宫灿歌抱在怀里，几个飞跃之间，就已经停在了之前的一处岔路口。
提气，再次抱紧南宫灿歌，在山林之间起跃，南宫灿歌心头那座死沉死沉的大山，在某一个瞬间轰然坍塌，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暄哥哥，你要带灿灿去哪里啊？”小姑娘甜美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依然还是那个明媚阳光的小囡囡。
感受到南宫灿歌情绪的变化，钟离明暄整个人的冰寒之气，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消散了不少。
“马上到了，是暄哥哥送给灿灿的礼物。”
“真的吗？好想知道是什么啊。”南宫灿歌一双明眸亮晶晶的，仿佛装着万里星河。
钟离明暄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怀中的小姑娘又紧了紧，提高了两个人在林间穿梭的速度。
一直来到隐藏在密林中的一座小院子，钟离明暄才将南宫灿歌放回了地面，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裙，还有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髻，才上前轻敲了几下院门。
“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少女从门缝中探出了脑袋，看到钟离明暄急忙跪地行礼：“属下见过冷风将军。”
“嗯。”钟离明暄并不多言，牵着南宫灿歌胎教就要往里走，却有些拉不动，才发现南宫灿歌满眼泪水地站在原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嘴唇颤抖着说道：“你~抬起头来。”
少女纹丝不动，依旧以头触地并没有任何动作。
“抬头！”钟离明暄有些不悦地喊道，因着南宫灿歌情绪的变化，以为都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导致他心中多了几分不悦。
少女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南宫灿歌，眼神刚硬坚毅，不明白冷风将军为何会把一个小丫头带到这里。在看到那双眼眸中闪烁的水光，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南宫灿歌哽咽地问道，更是靠近了女孩儿一些，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少女躲开了南宫灿歌伸过来的双手，一脸不解地看向“冷风”，眼神中满是询问，看到对方轻轻点头，才把眼神再次移向南宫灿歌：“属下雨儿，不知道家在何处。”
南宫灿歌抬头看向假扮成冷风的钟离明暄，却见对方眼中也是一脸迷茫。想来他堂堂九千岁，每天都是日理万机，对于手下这种小人物，想必也是不清楚的。
收敛心神，南宫灿歌握住了钟离明暄的手，轻声喊道：“冷风哥哥，我们先进去吧。”
“好。”感受到被自己握住的那只小手的小动作，钟离明暄冷声说道：“你也起来吧。”
两人一起往里走，南宫灿歌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总是忍不住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少女，那种前世难忘，今生盼着相遇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