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皇后抬手指着太子,怒目圆睁地说道:“本宫这些谋划还不都是为了你!本宫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竟然被两个女人算计,丢了圣心,让本宫这些年为你的谋划全都白费了!”
“为儿臣谋划?孤看母后都是为了你自己在谋划一切吧!”钟离枫嘲讽地说道,即便刚才皇后咳嗽得震天动地,他都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收住了自己的脚步,站在那里没有上前,也没有多说一句关心的话。
“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本宫又是为了什么?若不是要为你谋划,这后宫哪个孩子不得喊本宫一声母后!”皇后还不知道宫中的流言,看钟离枫对自己漠不关心,只是一味地指责,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地冲着这个一向被她疼爱有加的儿子,面目狰狞地大吼出声。
“呵呵,母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是儿臣拖累母后了,儿向母后请罪。”钟离枫突然就平静下来,态度柔和地说道:“既如此,那日后我们就各自安好吧,母后看谁听话,就养在身边,尽心扶持就好。儿告退了!”
皇后原本见钟离枫态度和缓下来,心里觉得稍微舒坦了一下,就听到钟离枫的话,心头只感觉一阵寒凉,痛感从心头蔓延,她急忙将手伸向太子,却只看到少年给自己磕了三个头,起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枫儿!”皇后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急忙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去追上那个凄凉的背影,无奈身上一软,便摔倒在地。
前方的少年,脚步微顿,却没有任何停留,迈着更大的步伐,直接跑了出去。寝殿的门被甩在身后,吱吱嘎嘎来回作响,宫人们进门就看到皇后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抬手伸向远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娘娘~”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抬到了床上,皇后只留下一句:“不许外传,便栽在了枕头上,昏死过去。”
晨曦宫没了领头的人,乱作一团,却又不敢违背皇后昏倒前的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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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皇后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皇上没有过来,舒妃母女俩睡在了一处,睡不着便靠在床头也闲聊了几句宫中的流言。
“这个,柔儿也说不好。皇后能稳高位这么多年,陛下对她也是多有敬重,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只是,多以慈爱宽容示人的皇后,究竟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谣言,这一点儿,柔儿也是觉得十分费解。”
巡抚夫人却一下抓住了重点,稍微提高了音量问道:“你说陛下对皇后一直很是敬重?”
舒妃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宫里的人都这么说,柔儿也是这种感觉。皇上对皇后若说是疼爱,那柔儿倒是没觉得。只是,之前对皇后最不利的言论,无非也就是说太后不喜皇后,皇后压不过白贵妃之类的事情。像这次这样的事情,可能还是头一次发生。这也是荣安公主出宫前到咱们宫里回礼时,跟柔儿念叨了几句。我入宫日子短,之前很多事情并不清楚的。”
巡抚夫人想了半天,没有继续谈论这件事情,只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开口问道:“柔儿可有将补品是皇后所赠的事情,说给公主听啊?”
“嗯,说了。公主也是个直性子,把皇上急用药材让荣禄公公拿走的事情,也说给了柔儿。公主还试探地问了一句,问我是否知道药材最后赏给谁了?”
“那你怎么说的?”巡抚夫人不由地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说不知道,我也确实不知道嘛。我跟公主说,自己都不知道荣禄取走药材的事情。”舒妃看娘亲着急,明白她心中所想,急忙继续说道:“我故意跟公主说,咱们宫中还有一些珍贵药材在,只是不能跟皇后赏的比较,若是公主不嫌弃,可以随便取用。但是,公主没要。说宋太妃现在不适合用这些大补之物,若日后需要,再上门来借。”
巡抚夫人这才舒了口气,缓缓地把身子靠了回去,怜爱地揉了揉舒妃的脸庞:“要在这深宫中讨生活,柔儿也是辛苦得紧啊。”
舒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娘亲,这女子在世间讨生活,哪有容易的。反正嫁给谁,都是免不了后宅之争的。既然来了这世间最繁华的院子,总比被关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中,更自在一些吧?能得到是我的运,得不到是我的命,反正总是要争的,柔儿倒是觉得眼下倒是更容易一些。”
“唉,娘亲自己不中用,原想你能简单过一生的,唉~”
……
跟舒妃不同,德妃在消息传到自己宫中的时候,就确定了一件事情:这都是皇上有意为之。与后宫很多人的嘲笑不同,德妃心中对皇帝更是多了几分厌恶。这个男人能有多凉薄,还真是一次次创下新纪录。
“哎呦,表弟,你这个爹是真够黑心的呀,一点儿不念结发夫妻的情分,之前还装得很是看中嫡妻,一切为原配着想的嘴脸,如今是一点都做戏了呢!”裴浩然歪在一侧,冷言冷语地说道。
“浩然!”德妃出声制止,狠狠地剜了自己这个侄子一眼,急忙太后拍了拍钟离桓的肩膀,出声安慰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皇后可能是做了什么事情。”
“哎呦,姑母,表弟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你这样安慰他只会阻碍他成长,他的清楚地看清楚,那位先是皇上,然后才是表弟所谓的爹。人家对他可没有什么父子亲情,若是表弟自己深陷亲情泥潭,对他可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母妃,表哥说得对,你不用再说了,从我被送到东海开始,我心里就只把那个人当做陛下,不会再当做父亲了。我有本书落在妹妹那里了,母妃和表哥先坐坐,我去去就回。”说完,钟离桓就急忙走了出去,背影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哼!小爷我早晚把你那点儿幻想打破了!”裴浩然不屑地说道。
德妃却是瞥了宝贝侄儿一眼,说道:“何必呢?皇上到底是桓儿的父亲,他心里不好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