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若是有危险,我就不会贸然入宫了,想尽办法也要留在家里安胎的。如今,都知道定国公府世子生死未卜,我又意向体弱,加上云空大师的事情,全京都的盯着我们府里,皇上多少也是有些忌惮的。”
欧阳如意有些担心地看着德妃:“倒是你,皇上对镇国公府并非全然信任。现在,二皇子已经回京,镇国公重掌京都也是早晚的事情,皇后恐怕已经心生忌惮了。虽然我不怎么露面,但是印象中,那位一贯都是慈眉善目的形象,可今天,我倒是瞧着有些不同。”
“自然是不同的。”德妃说着,就把皇后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了欧阳如意,听得这位定国公夫人眉头拧做了一团。
二公主住处,南宫灿歌正一脸闲适地吃着果子,任凭对面坐着的三人,盯着自己看。
以钟离桓的性子,本事不想过来的,虽然南宫灿歌年纪还很小,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跟她在一起,有些很容易被看穿的感觉。关键是,在那双美眸之中,他时不时地看到一丝怜悯,这让他既有些不舒服,又一肚子的疑惑。
钟离桓的感觉是对的,南宫灿歌想到了前世三人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可怜他们,对钟离枫的恨意又多了一些。那个狗-日-的,前世只怕这三人命运悲惨,都是他的手笔。
虽然自己前世过得糊涂,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是二公主被远嫁和亲,二皇子屡次被贬,裴浩然更是在疆场上中了埋伏,没能等到援军,最终落得个英年早逝,镇国公后继无人的下场。
前世,自己并不关注这些,自然没有太多怀疑。重生而来,已经知道皇后和钟离枫母子的心狠手辣,再细想这些事情,便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心中虽然已经盘算了很多事情,但是面上看过去,南宫灿歌盘着小短腿,毫不客气地坐在二公主寝殿外间的大炕上,看着对面观察自己的三人,没有任何不适,像在自己院子里一样随意自然。
即便知道自家主子是装出孩童天真模样,故意来迷惑三人的,但是到底是人家的地盘,主子这样随意,她们做奴婢的多少感觉有些丢脸,不忍直视。
“灿灿,云空大师说你与佛祖有缘,是因为你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吗?”二公主观察了南宫灿歌一阵子,这个小姑娘的确聪慧又机灵,长得又特别好看,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这与佛法有缘,云空大师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嗯,老和尚可能是觊觎我的可爱,所以想拐骗我陪他游山玩水,就编了这么个理由出来。”南宫灿歌把大瞎话说得一本正经,惹得甘霖、甘雨掩面闭眼,实在不忍去看。
自家主子这是造谣上瘾了吧?之前让人乱说一通,惹得皇上把定国公府团团围住。现在倒好,直接给自己和云空大师造谣了,这又是为何啊?
二公主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云空大师觊觎南宫灿歌的可爱?可能吗?不是,云空大师不是她的师父吗?这样直接喊人家老和尚,是不是多少有些不敬尊长的意思啊。
一脸呆滞地看看二皇子,再看看那一向心智过人的表哥,嗯,一脸笑意,两眼放光,这个表哥的确跟他们兄妹不同。
“哼,小狐狸装吧,装吧,越装得懵懂无知,本公子就越能确定,你真的不是一般人。”裴浩然内心激动,这个小丫头害得他差点儿以为,镇国公府的情报网出了问题,才导致自己收到的消息不准确,现在看来,只怕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大问题,小狐狸太会装。
“表哥,你笑什么?”二公主开口问道。
裴浩然没有回答二公主的问题,而是直接看向南宫灿歌:“小妹妹。听说云空大师是你师父,你这么喊他老和尚,不太好吧?”
“是吗?”南宫灿歌忽闪着大眼睛,做出一副认真的神情:“可是,老和尚也是小丫头、小东西的喊着,他应该不会介意吧,反正他很随和了,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裴浩然只能默默地不再说话,看吧看吧,他才不相信小丫头这是犯傻,她分明是在拿话堵自己的嘴,他要在追问下去,就真成了是个爱跟小孩子计较的人了。
二公主只当南宫灿歌还小,有些事情不理解,便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只是逗着她玩耍了一会儿,南宫灿歌竟然头一歪,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果子,就睡着了。
她可真不是故意的,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准备进宫的事情。虽说她也是得到莫大的礼遇,没有走几步路,但是她那不到四岁的小身板,实在是没有办法像大人一样,长久地保持体力。
累了,她就得睡,饿了她就得吃。甘霖、甘雨看着一脸茫然的几位,急忙解释,自己小姐起的早,初次进宫可能情绪紧张,有些困了,便想将她喊醒。
但是,裴浩然却起身制止出声:“让她睡吧,可怜见的,这么小姐就要一天天操不完的心。”语毕,便拉起二皇子径自离去了。
二公主也觉得表哥说得对,便吩咐人去告知了德妃娘娘,让人取来毯子轻轻盖在南宫灿歌身上,命人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取了一本书,歪靠在一旁亲自守着南宫灿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
德妃便干脆命人准备斋饭,还命人去太医院传人,说定国公夫人身子不适在容德宫休息,让派个太医过来给瞧瞧。没想到,来得是太医令,看着面色疲累的欧阳如意把了半天脉,才起身说道:“夫人有孕在身,不宜操劳受累,更要保持情绪稳定,切记不可大悲大喜。”
欧阳如意呆愣地看着太医令,好像这些话从未听过,颤抖地问:“大人的意思,臣妇有了身孕?”
德妃适时上前:“难怪夫人会眩晕无力,可把本宫吓坏了。夫人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吗?”
定国公夫人双眸含泪:“没有人告诉臣妇,府医只是说忧虑过度,气血不足,嘱咐我要卧床静养。”
“唉,府中正值多事之秋,夫人一向身体又不好,想必大家是故意瞒着你的。”德妃抬起手帕轻按眼角:“夫人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啊,怎么也要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呀。”
说完,德妃便命太医令写下药方,叮嘱欧阳如意安心歇息一会儿,稍后再送她们母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