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世子听了父亲的话,冷笑出声:“父亲,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卑鄙了吗?宋家虽然如今是商贾之家,但母亲嫁您之前,宋家好歹也是前朝大家,母亲又是宋家嫡女,当年想迎娶之人,必定门庭若市,她怎么可能害了您的一生。”
“呵呵呵,宋家嫡女?若真是宋家嫡女,你觉得宋老太公为何要跟他断绝往来?宋老爷为何又对你很是嫌弃?”承恩公好笑地问。
“外祖父自然是因为母亲不肯听从家里安排,非要选您做夫婿,才跟母亲断绝往来的!”承恩公世子不屑地说道,既然父亲将母亲说得如此不堪,那他也不想给这个仇人一样的爹再留情面了。
“哈哈哈哈!我的乖儿子,终于知道你那个二女儿为何蠢笨得连猪狗都不如了,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啊。你们父女都一样愚蠢!”
“你!什么意思?”
“呵呵,乖儿子,你爹我做寿,宋家全部登门贺寿,不过就是昨日的事情,你现在就想不起来了?”
承恩公世子脸色一变,是啊,看父亲和宋家几兄弟的相处方式,只怕并非自己知道的宋家嫌弃父亲出身啊。
看着自己脸色惨白,承恩公只觉得心中爽快,便继续说道:“老夫从来跟宋家人相处融洽,无论宋家的嫡子还是庶子,都把老夫当做亲兄弟,就是宋老太爷也对老夫如同亲子侄一般。”
“母亲说过,这都是因为宋老太爷看中外祖母的缘故,您是她的表哥,宋老太爷看着这层关系上,才对当年暂住的您多有指点,但是并不想你做女婿。”
“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宋彦芝真是可怜至极!竟然给自己编织了这般的美梦。”承恩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讽刺地说:“宋老太公的确深爱嫡妻,只是这位嫡妻是宋老爷的亲生母亲,却不是宋彦芝的。宋彦芝的母亲,就是一个贱-货,她不知道羞耻地陷害姐夫,爬了姐夫的床,害死了嫡姐,生下了宋彦芝这个贱-货!”
“不可能!你撒谎!”
“呵呵呵,乖儿子,别骗你自己了,摸着你自己的胸口,问问你自己,老夫说得究竟是不是谎言。”
承恩公世子瘫坐在椅子上,他不愿意相信,但是这样似乎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为何宋老爷这个自己的亲舅父,对他是如此的厌恶,唯恐避之不及。
“换做是你,又怎么会对杀母仇人的女儿、外孙心生好感呢?宋老爷看见你,只怕恨不得见一次揍一次才解气吧。”
“父亲何必如此刻薄,就算是这样,她老人家再不好,也是您的姨母不是吗?”
“哈哈哈。蠢儿子,只怕说你蠢若猪狗,猪狗都会嫌弃的!我的亲姨母,是宋老太爷的姨娘,因着长相与宋老爷的嫡妻有七分相似,深得宋老爷宠爱。她善良温柔,从不恃宠而骄,把宋老爷抚养长大,她生下的女儿,据说跟宋老太爷的嫡妻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从小备受父亲宠爱。”
看着承恩公陷入回忆,脸上带着一抹柔情地微笑着,承恩公世子心中有什么闪过,他却没能抓住。
“我的表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心底善良,兄弟姐妹都很喜欢她,当然更喜欢她的姨娘温柔的声音和能做出各种好吃的。本来,跟老夫有婚约的,就是那般美好的表妹,我们情投意合。可是,宋彦芝不愧是婊-子的女儿,她买通了送饭的丫鬟,用那腌臜东西设计了我,让我不得不退了跟表妹的婚约,娶她为妻!儿子,你就是宋彦芝送那秦楼楚馆的东西,送给为父的礼物!”
不知不觉之中,承恩公已经泪流满面,苦笑着说道:“只要看到你,为父就能想起宋那些不堪,为父的人生就是因你而被毁掉的,你让为父怎么能不恨?”
承恩公世子内心震撼不已,心中忍不住开始埋怨母亲,她这弥天大谎,真是把自己害苦了。他哽咽地问:“那妹妹呢?既然儿子已经是您的耻辱了?为何还要生下妹妹?”
“哼,虽然为父不得已娶了宋彦芝,但是夫妻成仇,为父是连演戏都不愿意演的。为父娶了很多妾室,活得很荒唐,可是只有这样,为父心里才能有些许好受。一开始,宋彦芝也只是吵闹,后来她突然杀了为父当时最宠爱的一个妾室,趁为父外出办差的时候,她狠狠地折磨了妾室,让她死得十分痛苦,体无完肤啊!”
承恩公难看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成婚后,我第一次冲进了宋彦芝的院子,只是为了质问她为何这般残忍,却不想这就是她的算计,她用了最不堪的熏香,故意跟我争吵,引得我气血上涌,很快就中了招。她又得逞了,十月怀胎,那个羞辱我的礼物又来了!”
承恩公世子只觉得荒唐不已,甚至只能用疯狂来形容母亲,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母亲的认知,他一直以为母亲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为了爱情抛弃所有,却遇人不淑遭遇了负心汉的背弃。
“不可能,不会的,母亲不是这样的,她……”
“哈哈哈,为父说的话,你既然不信,不若就赶紧入宫问问你那个好妹妹。崔柔曦可比你聪明多了,若不是进了那出不来的皇宫,为父搞不好早就被她算计死了!”
“什么?”承恩公世子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您是说妹妹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呵呵,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让跟你们母亲都已经断亲的宋家,无奈助她嫁给了当今的圣上!不过都是交易罢了!难道你为官多年,就没有听说过,崔柔曦的凤位是用宋家的几万兵马换来的?”
“儿子并不相信,宋家……”只是,刚开口,承恩公世子便说不下去了,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趁夜前往宋家时,宋家老爷说的话,只怕妹妹真的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以此为筹码,换得了今日的荣华富贵!
呵呵,真是可笑,亏他一直觉得对妹妹满怀歉疚,觉得她是为了家族,才不得已被宋家当作棋子送进了宫。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处心积虑地谋算来的。哈哈,自己果然是那个最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