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钟离枫转身不解地问道。
“你给本宫跪下,好好求你父皇,求他收回成命!”皇后一把拉住钟离枫,拼命往下拽,想把他拽到自己身边,一起跪求皇上。
“呵呵!”承恩公世子也想明白其中的缘由,看着皇后此刻一脸的灰白之色,心中忍不住有些痛快。从事发到现在,他心中起起伏伏,现在看到皇后真的慌乱了,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妹妹不是不会痛,只不过只有关乎她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时候,才会真的觉得着急慌乱。
“哥哥。你帮帮本宫,我们一起求皇上收回成命啊!”皇后是真的急了,眼中含泪地看向了承恩公世子,想让哥哥帮帮自己,全然忘记了一日之内,自己对家族、对兄长的舍弃与伤害。
承恩公世子忍着膝盖的刺痛,缓缓挺直了脊背,看着荣禄说道:“公公,给我承恩公府的圣旨,您就也在这殿上宣读了吧,就不劳您到府中宣读了。”
荣禄转身看向皇帝,见对方微微地颔首,才拿起御案上另一封圣旨,冲着承恩公世子宣读后,等他叩首完毕,才将圣旨交到了他高举的手中。
承恩公世子扶着地面,缓缓爬起,冲着皇上说道:“陛下,小女后日就要离家了,事发突然,微臣可否先回府为她准备一二?”
“准,承恩公世子请便,回去好好跟家里说,毕竟这是皇后真心所求,朕还是要给皇后一些面子的。”皇上轻抬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皇后说道。
“微臣谢陛下,皇后对臣一家的恩情,微臣必定铭记于心,不敢有片刻忘怀。”说完,冲着皇帝一家三口规规矩矩地行了臣子之礼后,手捧圣旨,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哥哥~”艰难地抬腿,即将跨过高高的门槛之时,承恩公世子听到身后传来皇后凄厉的呼唤声,身形摇晃了几下,却还是没有回头,脚步蹒跚却坚定地离开了。
“陛下,您真的要这般对待臣妾吗?”皇后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皇后这话是从何说起啊?”皇帝脸上挂上了几分疑惑,不解地问:“不是皇后替自己的侄女,向朕求了风儿的侍妾之位吗?我们的太子殿下和承恩公世子,当时都在场,这朕怎好驳了皇后的面子呢!”
“好了,朕今日被你们折腾了许久,真的是疲惫不堪了,太子回府吧,后日便有美人相伴了,但朕还是希望你能真的静思己过,不要再如此荒唐了!”
说完,皇上就抬脚绕过皇后母子,直接离开了御书房。荣禄跟在身后,冲着两人行礼后,一路小跑着跟随皇上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御书房,你就宣旨去吧,告诉太医令,让他舒柔宫给舒妃请脉!”
“奴才遵旨,那林氏父女,何时放他们回去呢?”
“按规矩打完板子,就放回去吧。记住,先去宣旨,再放他们回去。沈老相爷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希望这个结果对沈家大小姐能有些许帮助。唉……”后面的话,皇上没有继续说,只是摆摆手就上了御辇,带着一众宫人侍卫离开了。
荣禄等人走远,才直起了腰身,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往御书房的正殿走去。
“皇后娘娘,陛下已经走了,怕是今日不会再来这御书房了,地上凉,您也累了一日了,不如……”
“公公,本宫自己会走,您不用轰人!”皇后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整理着衣衫,语气寒凉地说道。
“奴才万死啊娘娘!”荣禄咚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奴才只是听皇上吩咐办差,娘娘您可不敢怪奴才啊!”
“公公说笑了,一切都是本宫咎由自取,本宫又怪得了谁呢!只是,本宫问一句话,林家那个卑贱的庶女,陛下打算让他给太子做什么啊?”
“什么?父皇竟然让那个贱-人入太子府,她可是……”
“闭嘴!”
这下,钟离枫终于明白为什么是“美人们”了。只是,刚一开口,就被皇后怒斥了。
“圣旨上说,林大人教女无方,难堪大任,罢免官职贬为庶人。林小姐后日与承恩公府的二小姐一起入太子府,也是做侍妾。”
荣禄看了一眼皇后,万分小心地讨好着说道:“娘娘,奴才觉得其实,陛下也是想为太子出气罢了。太子乃是陛下嫡子,此番被这林家女儿陷害,惹出诸多事端,若皇上直接把她杀了反而倒是让她解脱了。奴才以为,皇上也是一颗做父亲的慈心,把林家女送进太子府,随太子怎么处罚,等电销气消了,只管让她自生自灭就好。”
“不耽误公公办差了,我们母子也该回宫了。”
“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荣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一阵脚步声后,店内又恢复了平静,才敢抬头四下看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咬牙站了起来,继续办差去了。
走到凤辇跟前,皇后拖着酸疼的双腿,紧皱着眉头,把手伸向后面,顺口就喊了一句:“崔嬷嬷,扶本宫一下,腿疼得厉害。”
宫女悄然上前,握住皇后的手,轻声且哽咽地提醒:“娘娘,奴婢来扶您吧,崔嬷嬷她……”
皇后猛然想起,崔嬷嬷已经被皇上发配到内狱了,心头恨意涌起,却咬牙推开了宫女,硬是自己爬上了凤辇,挺直脊背端坐上方,冷声吩咐:“回晨曦宫!”
太子看着皇后坚毅的背影,叹了口气,终究扶着保德的手,一步步地往晨曦宫走去。保德只觉得钟离枫整个人都像挂在自己身上一般,便知道自家主子今天这是没少跪啊。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对崔文茜和林夏尔的怨恨又深了几分,用了撑住钟离枫,语带不忍地问:“殿下,不若您先等等,奴才让人给您准备轿辇?奴才是怕皇上怪罪,才没有事先准备。”
“不必了,让他们过来跟你一切扶着孤就好,父皇问孤思过,若是坐了轿辇,免不得到时候又要挨骂。”
保德红着眼眶示意又过来两个小太监,架住钟离枫的胳膊,让他尽可能地走地轻松一些。
“保德,记住今天孤受得耻辱!这个教训太大了,一时的大意,够孤悔恨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