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太子一行人,匆匆赶到皇后的晨曦宫内,太医令和崔嬷嬷刚把调查的事情,说给了皇后,就听到门外伺候的宫女高声说道:“荣禄公公,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后和崔嬷嬷对视一眼,便起身疾步走到太子跟前,“啪”地一声,重重地扇在了钟离枫的脸上。太子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皇后从椅子上拖了下来,一时不备竟然摔在了地上。
刚坐下没多久的太医令,被惊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拱手站立一旁,不敢言语。
承恩公世子只是盯着门外,虽然他派出去的手下,还没有回来,但是他心里清楚,王氏母女只怕是做了龌龊之事,他实在没有脸面跟皇后说什么。只盼着皇后能看在兄妹情分上,不要过于难为崔文茜才是。所以,入宫之后,他就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荣禄被宫女让到了正殿,只见太子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片红肿的五指印,皇后钗环散乱,华丽的衣衫上添上了一些褶皱,愤怒取代了往日的端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整个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荣禄硬着头皮上前先给皇后娘娘请安后,然后才拱手垂眸地说道:“承恩公府寿宴上发生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特命奴才过来,请娘娘和各位到御书房议事。”
说完,见皇后娘娘并未搭话,荣禄侧目打量了一下,见皇后神色不明,便圆滑地说道:“适才,奴才见院中娘娘已经将人捆了,想必是已经查明事情真相,不如一起带过去,也好让陛下为太子殿下做主。”
皇后娘娘长舒了一口气,才侧身吩咐崔嬷嬷:“让人把这个逆子扶起来!”
说完,看向太医令,眼神微眯地说道:“还请太医令随本宫一起面见陛下,将门外罪人犯下的罪责禀明陛下!”
“老夫,愿听娘娘差遣,请陛下圣裁决断。”太医令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想要让自己当众隐瞒承恩公府二小姐的事情,这个入宫前他就想到了,只是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过皇上的。
荣禄和崔嬷嬷同时侧目看向太医令,都是宫中老人了,太医令短短一句话,所有人却已经听出了门道,俩人心中都暗叫了一声“老狐狸”。这就是说,愿意按照皇后的意思,不会乱说话,但是,若皇上问起来,他自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太医令给出的回答,显然在皇后的意料之中,吩咐外面的人把林文恒父女带着,一行人跟着荣禄去了御书房。
荣禄请示过皇帝后,只是笑着把太医令迎了进去:“瞧老奴糊涂的,陛下忙了这些时候,今天还没有请平安脉呢,诸位稍候,太医令您先请。”
皇后闻言,双手忍不住攥成一团,事情到此为止,一切都要脱离她的掌控了。想到皇上最近的态度,让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还是打不起精神的太子,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说不清楚是心疼,还是恨他不成器,竟然掉进如此低级的设计之中。也许,过去的日子里,终究是自己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御书房内,太医令并没有隐瞒,把自己如何奉皇后之命,跟崔嬷嬷一起到了承恩公府,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做了何事,没有隐瞒却十分圆滑地告知了皇上。
“也就是说,太子毫无防备,不仅没有让侍卫保护,甚至连保德都不在,愚蠢地被人设计了?还是两个人?”皇上一脸阴沉地问道。
太医令顿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情发生之后,他回答了很多人的问题,但是这样问的,皇上还是第一个,这个关注点还真是有些独特。
好在皇上好像也不是非要他说出什么答案,只是气沉丹田地冲殿门外吼道:“让钟离枫给朕滚进来!”
太子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荣禄急忙从旁边扶了一把,钟离枫才堪堪将身体稳住。崔嬷嬷一脸心疼,皇后轻咬下唇,眼中却只是冰冷一片。
“儿臣请父皇责罚。”
钟离枫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皇上一言不发,殿内气氛低沉,就在太医令觉得自己都快承受不住皇上散发的威势之时,御座之上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错在哪了?”
“儿臣给皇家丢脸了,儿臣……”
突然,人影闪过,太医令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一闪,抬头就见皇上已经站在太子面前,一脚踹在了钟离枫的心口,一边怒吼一边责打着摔倒在地的太子:“你错在太过愚蠢!蠢到轻易被人设计!蠢到还不如两个丫头片子!钟离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枫儿!啊!”皇后直接扑倒在太子身上,生生接下了皇上一脚,母子两人都摔倒在地上。
皇帝收住了手脚,却只是把眼睛眯得细长,漠然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太医令不敢多言,殿门外传来崔嬷嬷的哀求声:“陛下,求您明察啊,此事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无关啊。陛下,求您明察啊!”
皇上绕过地上的两人,走到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门口的众人,只是对着荣禄说道:“把崔嬷嬷关进内狱,严加看管!”
“陛下!”同样是不可思议的呼喊,却来自不同的方向。
崔嬷嬷是真的有些慌了,所有人都是懵圈的,皇上都没有处置林文恒父女,怎么会先把她关起来,她可是事后才去查明原由的啊。
大殿内外,除了皇上和荣禄主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不明所以的神情。荣禄挥手,殿外守候的侍卫就迅速上前,把崔嬷嬷从地上揪了起来,直接捆绑着准备押走。
这次皇后是真的慌了,也顾不上太子了,直接扑倒在皇上脚下,抓住龙袍,言语哀切地恳求道:“陛下,崔嬷嬷年纪大了,受不了内狱的,求您饶了她吧。臣妾求您了,皇上,崔嬷嬷跟此事无关啊。”
皇上蹲下身子,扭住皇后的下巴,让她看向崔嬷嬷,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朕何时说过是因为今日的事情要处置崔嬷嬷的?远的不说,不如皇后给朕解释一下,贤妃宫里的嬷嬷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