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请进!”思虑间,冷风已经掀开主帐的帐帘,侧身站立。
“多谢!”
南宫华松收敛心神,大踏步走进主帐,拱手冲主座上的人行礼。
“冷风,让冷雨守着,你去休整。”钟离明暄正埋头写着什么,并未抬头,只是吩咐冷风下去休息:“世子安坐,稍等本王片刻。”
“王爷莫急,松正好翻翻书。”南宫华松说着走向一旁的书架,随手抽出一本兵书,走回钟离明暄的下首,坐下翻开起来。
帐内一片安静,偶尔从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近处有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有规律的传来。抬眼望去,只见男子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应该是写给朝廷的战报吧。
“世子的家书写好了吗?”愣神之间,上座传来男人如往日一样冰冷的声音。
“啊?”南宫华松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王爷说的什么啊,家书吗?
“本王刚刚写好了给灿灿的回信,世子不回信吗?本王可以让人帮世子送信回国公府。两天吧,两天就够了。”
钟离明暄面无表情,但却说得特别认真,他不明白是自己表达的不清楚吗?为什么他在定国公世子的眼里看到了迷茫还有不可置信?是不相信自己会让人送信去定国公?还是觉得两天不可思议?
“啊,啊。所以王爷刚才是在给灿灿写信?”南宫华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王爷日理万机竟然抽时间给灿灿写了回信?灿灿写来的家书,都写了什么来着?为什么自己好像突然失忆了,完全想不起来家书中都写了什么?
“是啊!虽然有些晚了,但本王也是刚刚得空。”钟离明暄看着南宫华松,说得相当真挚。
“啊,王爷日理万机,小妹只是一个三岁稚童,并不懂王爷辛劳,还请王爷恕罪!”南宫华松急忙起身,深施一礼向王爷道歉。
“本王觉得很好,本王第一次看到家书,全是灿灿所赐,本王理当回复。”
“啊,这~”南宫华松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不免又是对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一阵心疼,但是为什么他从王爷的话里,听到了一些愉悦的情绪,对!就是愉悦!
“如果世子尚未写好家书,可以现在到那边的桌案上速速写来,我让人安排送信事宜。”
“啊,好,松即刻就写,王爷稍候。”顾不上再想太多事情,急忙坐在一旁的书案边,给爹娘写了一封家书,当然对于妹妹的聪慧,也是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
封好之后,南宫华松轻轻吹干墨迹,折叠好后递给了钟离明暄。
“冷雨!”接过信,钟离明暄放进早已准备好的信封,盖上火印,冲着账外喊道。
“王爷!”
“命人速速送回国公府,不得怠慢,不得泄露!”
“是!”冷雨接过书信,冲着钟离明暄躬身行礼后,疾步走出了主帐。
“世子安坐!昨夜想问之事,皆可问来!”钟离明暄面上淡淡,但说出口的话,让南宫华松十分兴奋。
“王爷早就知道阿塔达在北都府衙设了埋伏吗?”
“事先并不确定!但本王为求心安,事先另有打算。我等入城后,半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遇到阻拦,应该会与阿塔达有一番激战。所以事先命人探知阿塔达囤积粮草之地,吩咐半个时辰内,府衙若无激战,就焚毁粮草!”
“所以王爷在府衙跟前故意让阿塔达以为您已中计,插翅难逃,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王爷的人探知府衙并无激战,就会点燃北部的粮草。”
“不错!世子通透。”
听此夸奖,南宫华松脸上一红,内心羞愧不已,还通透呢,自己也是回到营帐才略微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当时,自己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
“那王爷北部三千勇士的偷袭呢?事先可有探知消息?”
“并无!只是常规安排罢了。昨夜较量,无论是阿塔达或者本王谁占了上风,胡将军都会按计划帅兵一万前往北都。阿塔达败了,胡将军需要守城。本王败了,胡将军需要攻城。”
“一万的兵力足以攻下北都吗?”
“阿塔达号称十万人马,其实北部部族老少不足五万,可战的男子不足三万,且这三万还并非都主张与我大夏开战。北都城城池不大,虽大夏百姓皆被屠杀或已逃亡,但屯兵不会超过一万,胡将军一万足以抵挡。何况,天亮本王若还未归来,本王也有部署,胡将军只要坚持到天亮,就能等到援军。”
“阿塔达具体兵力,王爷在京都就已确定吗?”
“基本掌握,并不准确。阿塔达去年与相邻部族先后开战,各方面消耗颇大。他们以游牧为生,因为四处作战,秋季自然无暇储备,今年又遇暴雪,冬储不足,百姓、牲畜无以为食必然会入侵我大夏。”
“难道王爷秋天就预测到阿塔达会铤而走险?”
“也不能说是预测,只是本王历来关注大夏周边情况,注意到阿塔达去年的动向,心中有些猜测罢了。”
钟离明暄说得简单,但是南宫华松却有一次感受到了震撼。都是远在京都,都是食朝廷俸禄,大臣们都在干什么?自己又在干什么?
说句大不韪的话,皇帝秋天正忙着带着大臣,领上后妃,忙着去皇家猎场猎杀那些被圈养的动物,一番各种掂量后的比试,沾沾自喜地张扬自己的武力值。
大家醉生梦死一般的时候,这个少年在忧国忧民地时刻关注着对大夏虎视眈眈的敌人们,暗中做着各种准备,随时准备击退觊觎大夏的饿狼!
“世子可还有什么要问?”钟离明暄见南宫华松久久没有说话,便出声询问。
“松心服口服!谢王爷不吝赐教,待回京之后,松若遇不明之事,还想向王爷讨教,希望王爷不会怪罪。”
“本王很愿意与世子讨论。回京后,本王也有诸多事情想跟定国公讨教,我们会经常见面的。”钟离明暄说得意味深长,只是南宫华松沉浸在回京后还能请教王爷的喜悦中,并没有听懂男人话中的意思。
想起年画娃娃两天后就能收到自己的回信,钟离明暄突然有些期待,不知道年画娃娃会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