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天边的火红伴着浓烟,飘满了北都城,阿塔达一脸漆黑,头发散乱地冲到了钟离明暄面前。
冷风、冷雨上前,把自家主子护在了身后。
“钟离明暄,你不要觉得烧了我点儿粮草,你就赢了!很快,我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运来!”阿塔达狼狈中却透着坚定。
“你是说我入城后,从南城门出去的那三千北部勇士吗?啧啧啧,真是可惜了!”钟离明暄说得一派轻松,但是听在南宫华松耳朵里,却又是一个大地震。
“你什么意思?”阿塔达不太相信,但是眼见地慌乱已经爬上了他的脸。
“快探!”阿塔达急忙吩咐手下。
北风依旧呼啸,但是南宫华松却觉得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带着无穷的热气顺着每一个毛孔从体内往外冒。
“报!”等待比自己想象中的短暂,阿塔达派出的人已经返回。
“报汗王,派去袭击大夏军营的勇士,南行二十里就遭遇大夏重军,阿思誓死抵抗,三千勇士悉数阵亡!如今,大军依然兵临城下!”
“你就是个魔鬼!魔鬼!”阿塔达冲着钟离明暄怒吼,试图冲开冷风、冷雨的阻碍,要跟钟离明暄一对一的决战。
“汗王,快走吧,我们快走吧!出城后再做筹谋!”从得意洋洋到狼狈不堪,阿塔达有些无法接受。好在身后的属下还是理智的,硬生生地把他拉上战马。往北逃窜!
“你!”钟离明暄扭头看向身边的人:“阿达西是拦不住他们出城的,你告诉他,带着他的部族和阿塔达的头做投名状,他提的条件,本王就允了!”
“又是我!你累死我算了!”嘴上虽然抱怨,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挪动,老老实实地办差去了。
“让人清理府衙!我们去南城门!”钟离明暄一声令下,冷风冲着冷雨点头示意后,就径直走进了府衙之内,冷雨则跟着钟离明暄原路返回,向南城门走去。
冷风和冷雨身后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却分头行动,自然而然地一队跟上了冷风,一队跟在冷雨身后。
跟着南宫华松的一众小将都望向他,南宫华松毫不犹疑地转身小跑,跟上了钟离明暄。
“晚些时候都告诉你!”南宫华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王爷看穿了。第一次,从小被夸奖稳重的南宫华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北都南城门外,城门早已打开,钟离明暄带着众人骑马站在城门外。
“王爷,属下奉命开拔,遇北部三千兵士,主将不可投降,故全歼!”胡将军声如洪钟,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下,久久回荡。
“胡将军辛苦,速速率军入城,若阿达塔在北城门遭遇阻击,你帅兵夹击,生死不论,绝不可让他逃走。若阿达塔已逃脱,你帅兵接管城防,守卫北都城,切不可出城追击!”钟离明暄简洁明了地做了安排。
“末将遵命!”
“我们走!”钟离明暄扬鞭打马,带着一队人马向南而行,看样子是要赶回军营。胡将军看着王爷远去的身影,心中对这个尚未束发的男子,更加佩服了。
不是作为太祖皇帝最爱的儿子,而是作为少年将军,一军主帅,让人心生敬佩!
“入城!李勇,你带一队人马守护那城门!”胡将军挥动马鞭,一声令下,率领大军从南城门入城,朝北城门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一行人回到军营,钟离明暄疾步走进主帐内,端坐在主座之上,驻守的几位将军上前行礼后,分立两行等待的命令。
南宫华松他们几个,则是站在帐外面色惨白,一阵反胃。虽说自小在军营长大,但是这么多尸体,血肉模糊地躺了满地,有的可能是被马匹踩踏过,尸体已经无法辨认,满地的鲜血、肢体就那么洒满了一地,在白雪的映衬下看着实在是太渗人了。
那场面实在太刺-激了,这些一贯傲娇的小将军们当下就吓坏了,一个个脸色惨白,有的甚至当场就吐了。
“李将军,带两千精兵押运两万大军十日所需粮草前往北都,协助胡将军护卫北都,抵御阿塔达!”
“末将遵命!”李将军领命而去,清点士兵和粮草去了。
“王将军,你带上五千金兵,还有那几个寸功未建的京都公子哥,把昨晚战死的北部勇士就地掩埋,然后前往北都协助守城!”
“王爷,打扫战场没问题,守城末将也是义不容辞,那些公子哥就算了吧。真要带,您把定国公世子他们几个给我带上也行,那几个……”
“这么多废话?!定国公世子刚刚随北都而归,需要休整!再啰嗦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王将军不太情愿地抱拳行礼后,嘟囔着走出了大帐。
“剩下的人正常处理营中军务!”
“末将遵命!”
走出营帐, 王将军正跟定国公世子说着什么,众将上前打招呼,才发现他们一个个脸色十分难看。
“第一次,很正常,以后多见见就好了。”王将军拍着南宫华松的肩膀,说得语重心长。
众人一听,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打趣道:“对对对。王将军第一次打扫战场的时候,三天都吃不下饭呢!”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王将军一张黝黑粗糙的脸,竟然也爬上了一抹红晕。
“哈哈哈,快走吧!耽误了事儿,王爷非把你屁-股打烂不可!”
“还不去?”主帐门口,钟离明暄长身玉立,语带凉凉地说。
“末将告退!”众将军急忙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都下去休息吧,世子进来!”
“谢王爷!”大家看了看南宫华松,抱拳冲钟离明暄行礼后,赶紧回他们自己的营帐休整去了,这一夜太刺-激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看了那样的场景,还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呢。
南宫华松走进了主帐,脸色十分难看,回来路上看到的场面的,无论是对自己的生理还是心理都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再回想自己这一夜的表现,内心又有些羞愧,从小大家都说定国公世子是虎父无犬子,这样的话听惯了,加上父亲对他们兄弟要求严格,自己还是挺自信的,可如今看来,自己还有太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