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跑得太快,等明朗追到景行之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行宫内。
景行之甚至已经脱了衣服,躺在已经凉透了的浴桶里。
站在屏风外看着,明朗有些难为情,但更多的是不解。
不愿去就不去,景行之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
景行之总要娶妻,他也一样,早晚都要经历的,现在体验一下也无伤大雅吧?
难道,景行之有隐疾?
不对啊,景行之刚刚明明有反/应,都顶/着他了。
明朗想不通,纠结片刻,他决定先无视原因和景行之和好再说。
这么想着,他脱了鞋,蹑手蹑脚朝屏风走去。
他靠在屏风上,调整着姿势,想先探查一下景行之此刻的状态。
他不知道的是,景行之此刻正直勾勾看着他投在屏风上的身影,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景行之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是要生闷气的,但看到明朗这么可爱的模样,景行之气又消了。
此刻,他甚至病态想,只要明朗开心,无论明朗想做什么,他都该支持满足的。
另一边,明朗准备好,缓缓探出头,却不料,和景行之大眼瞪小眼,对了个正着。
明朗一惊,差点歪下去。
“小心!”
景行之喊着,已经从浴桶中飞了出来。
明朗被看到的画面震惊,这回是真稳不住重心了。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景行之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接住了。
四目相对,都是尴尬窘迫,反应过来,明朗连忙从景行之怀中退出去,自己站直。
景行之也撒了手,沉默转身,快步走进浴桶里坐下。
愣怔片刻,明朗扭捏走到景行之身后,他伸出手,生疏去抚摸景行之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
明朗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吃晚饭前说好的,我帮你洗头。”
景行之没说话,任由明朗在他头上作乱。
明朗提过旁边一桶清水,他将腰间的平安扣扣开,凤血赤玉那一半落入水中,很快,水便热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将凤血赤玉和寒冰玉合在一起,重新挂回腰间,而后拿着小木瓢一点点舀着水给景行之清洗头发。
明朗的动作很轻柔,给景行之一种明朗很在意他的错觉,让他心动不已,占有欲也再次浮现。
见景行之变得绵软,明朗一边轻柔给他按摩发顶,一边轻声问:“景行之,你刚刚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跑掉?”
他说着,想起景行之中午还说会形影不离保护他,结果晚上就丢下他自己跑了,他莫名还有些委屈。
听着明朗这软软带着鼻音的声音,景行之的心肠也硬不起来了。
“不是我要丢下你,是你要做的事,我跟着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们都做,不就合适了吗?”
虽然知道明朗说的‘都做’是指他们各自找人做,但景行之刚听到,还是一热,但反应过来,便是烦躁。
半天等不到景行之说话,明朗没好气捶了下景行之的肩膀,“怎么又不说话?你的嘴巴是长来做摆设的吗?”
“不知道说什么,我说的你未必会听,听了也未必会照做。”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要不要照做。”
明朗反应过来,自觉理亏,又讨好捏了捏他的发顶,声音也软,“少君大人,你先说说看呗!”
闻言,景行之犹豫片刻,缓缓侧头看向明朗。
看清明朗的脸,他才说:“我要是和你说,你不要去随意找人胡来,你会听我的不去做吗?”
“我要是和你说,我认为/性/和爱是一体的,有了爱,才能和爱的人灵/肉/结/合,你会觉得我啰嗦可笑吗?”
明朗知道景行之单纯,没想到景行之这么单纯,还这么认真。
毕竟当下的时代,只要有本事,别说男子妻妾成群,就算是女人养一堆男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甚至,不少混得不错的神仆都有很多家眷。
青/楼妓/院则更多,还都是合/规的,甚至,其中大半是王族的产业。
他真没想到,生在王族的景行之会在这种事情上这么认真坚定。
他许久不说话,景行之失落回过头去。
明朗反应过来,手从脖颈侧边穿过,他强硬捧着景行之的脸,强迫景行之看着他。
因为身高,景行之很少仰头看他,此时的神色更是少有的委屈。
“你别这样看我啊,搞得好像我辜负了你一样。”明朗有些慌,一慌还有些口不择言,“景行之,你看清楚,我和你一样是男的啊!我是明朗,不是和你有婚约的白淼啊!”
景行之更伤心了,他挣扎着不愿再看明朗。
“我知道。”景行之闷闷又说,“是我管得太宽了,我不该用约束自己的准则来约束自己。”
“不是……”
明朗想说不是这样,想说你管得不宽。
但没说出口,景行之打断了他。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妥协了。
“这里是巨野是麒麟一族的地盘,不方便也不安全,你要是真的渴/望,等回到丹穴山,我会派人帮你挑选合适的女子。”
见景行之这般,明朗却是一点也没有探索的欲望了。
“倒也不用,我只是好奇,没到饥/渴这种程度。”
说罢,明朗莫名讪讪,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再言语,只认真给景行之洗头。
见状,景行之也不再说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保持到景行之洗漱完。
景行之穿好里衣,对明朗道:“你先等等,我让人重新送沐浴的水来。”
“不用,我用这水随便洗洗就成。”明朗指着景行之刚刚泡澡的水笑着说。
景行之愕然,心里五味杂陈。
明朗老是这样,不经意间做出让他动心的事来。
除非他不顾后果表明心意,明朗明确拒绝他,不然,他怕是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对明朗死心。
被景行之意味不明看着,明朗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他连忙又说:“清水也还有小半桶,省着些,足够洗头发了。大晚上的要仆人送水来,这和直接告诉他们我们晚上出去做见不到人的事了有什么区别?”
看着如此害怕被外人误会的明朗,景行之心中越发难过。
他闷闷点头,“好,你自己清洗身体,我给你清洗头发。”
“……行。”
明朗说着,动作豪放脱去衣服,坦然进入浴桶中。
景行之没有再说话,只沉默上前,专注帮他清洗长发。
这一次,直到洗漱完毕躺在同一张床上艰难着入睡,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同床异梦,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