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话音落下,是长久的寂静无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明朗再次开口。
“师尊,我恐怕还是得再烤你一次了。”
明朗苦笑说着,拿起其中唯一一枚纯金色的、一看就不凡的那枚蛋。
下定决心后,明朗收起剩余三枚蛋,抱着蛋走到房屋前的空地。
他立刻拿出六枚火元素玄品灵石,并将其点燃,而后将蛋放了上去。
纯金色的蛋被撩人的火焰炙烤着。
明朗静静在心里默数着数等着。
他数得很慢,很慢。
数到两百,终于,明朗坐不住了。
看着毫无反应的蛋,明朗焦急不已。
“师尊,”明朗喊着,伸手去敲蛋壳,但是毫无反应,他接触到蛋壳,甚至感应不到火焰炙烤后的滚烫。
明朗又往其中注入他的灵力,但是灵力在接触蛋壳的瞬间,他被弹飞出去好几米。
在撞到小书屋的前一刻,明朗迅速从小世界中拿出大宝剑插入土地,才勉强停下来。
“咳咳咳呕——”明朗剧烈咳嗽,咳着咳着,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血液喷溅在地面上,瞬间,被地面吸收,肉眼可见的,他呕吐鲜血的地方长出无数彼岸花。
这些彼岸花红得发黑,红得诡异又妖艳。
明朗大惊。
他从没在云巅看到过彼岸花。
难道,这些彼岸花的种子是从他血中来的吗?
他生怕这些彼岸花毁了玄天宗的根本,连忙连带着一整块土地都挖出来送到了他的小世界中。
云巅没有再出现彼岸花,但是,明朗丢进小世界的彼岸花却在瞬间如洪水一般蔓延。
眨眼的功夫,整个小世界都是火一样的彼岸花。
明朗更慌乱了。
他连忙将剩余三枚蛋拿出来,全部一起抱着,借助戒指媒介进入景行之的神海。
万幸,他还能进入景行之的神海。
没有丝毫的犹豫,明朗再次架起灵火堆,同时炙烤四枚封印着景行之的蛋。
明朗没有再数数,而是在神海中飞了一圈,摘来各种他爱吃的水果。
明朗背靠一颗巨大的桃花树。
这是景行之神海中唯一一棵只开花不结果的桃树。
明朗本想放肆吃一顿,然后呼呼大睡,等着景行之来叫醒他。
但是,他睡不着,也没什么胃口。
一个水蜜桃,灵石燃尽他才勉强啃完。
看着灵石已经燃尽,但依旧没有任何要孵化的蛋,明朗的心低沉到了极点。
是歹人暗中捣鬼,还是师尊不要他了?
明朗上前抱起金色那枚,一阵摸索,要不是蛋里面是他的师尊,他恨不得直接敲开一探究竟。
摸索一阵没找到任何异样,明朗再一次架起火堆。
也一点不例外的,他没能弄开任何一枚蛋。
将四枚蛋收到小世界中,明朗失神躺在桃花树下,许久许久。
*
东方将白,明朗从景行之的神海出来。
他双手大力揉着自己的脸,打算去洗把脸,然后让闻人逸来接他出去。
迈出步子的瞬间,明朗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到明朗面前。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或者说是不敢抬头的缘故,明朗没看到来人的脸。
看着白金色飘扬的衣摆,以及衣摆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的腿,明朗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明朗。”
清冽磁性的声音传入明朗的耳朵,仿佛寺庙清晨的钟声,终于让明朗清醒反应过来。
“师……”
明朗喜极而泣,惊喜出声。
但是,声音却在他抬起头看清来人的瞬间戛然而止。
不受控制的,明朗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他不想哭,但是他没法让眼泪停下。
于是,他满脸的眼泪却依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渊!”
明朗猛地扑倒来人怀中,紧紧抱住他。
“大渊,师尊,原来你们是一个人!原来,从始至终对我好的都是你一个人!”
被他抱住的人先是一愣,纠结片刻,还是伸手缓缓抱住他,轻柔抚摸着他的后背。
感受到后背温柔的触摸,明朗更止不住哭意了。
索性,他扑在景行之怀中大哭出声,如三岁孩童般,哭了个尽兴。
景行之纵容着他,任由他哭。
*
太阳高悬,两人坐在云巅后山的山坡顶上,明朗手里捧着个又大又水润的香梨。
这是他刚刚哭累后,景行之给他擦完眼泪递给他的。
捧着香梨,明朗根本舍不得吃。
他盯着香梨看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去瞥旁边人的脸色。
景行之以打坐的姿势端正坐着。
见他闭着眼,明朗就放肆起来,肆无忌惮看着。
察觉到师尊熟悉的气息,抬起头来却是心心念念两百多年的大渊。
那一瞬间,明朗甚至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但是景行之强大的神魂气息告诉他,他不是在梦中。
明朗既欢喜,又莫名委屈。
两百多年,景行之都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景行之明明知道他有多想念大渊。
景行之还故意吓他。
在一而再再而三无法解封蛋中的景行之分身时,明朗几近绝望。
既担心景行之的安危,又怕景行之不要他了。
盯着这张让他记挂了两百多年的脸,明朗莫名想使劲揉他几下,让他疼得龇牙咧嘴,给他一个教训。
但是同时,明朗心中又有诸多疑问。
他正纠结着能不能问,突然,景行之的声音响起,“想问什么就问。”
景行之缓缓睁开眼睛,侧头柔情似水看着他,还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明朗看得有些痴迷。
还好景行之不是他的敌人,不然,连一个美男计都抗不过去的他肯定会输得很惨。
想到这个,明朗笑出声。
“在笑什么?”景行之温声问。
明朗笑着摇头。
这么没出息的想法,才不能让景行之知道。
他狡黠笑着,问道:“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我吗?”
景行之点头。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明朗说着,拿出许久不用的手机开机,并打开录音。
景行之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只继续等着他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