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上去的瞬间,明朗看到里面的全貌,震撼出声:“我的天!”
明朗大受震撼,愣愣看着面色如常的景行之,明朗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给昨晚对景行之叫嚣的自己一巴掌。
“师尊,”明朗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居然以小人之心度他师尊的皎皎神君之腹。
黑玉戒指里的空间一望无际,
大片的森林、大片的果林、大片的灵植药田、成千上万的灵兽群,还有一个巨大的、金丝楠木的木结构宫殿。
打开宫殿的大门,分别是八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走廊。
走廊入口门楣上的牌匾字迹遒劲有力,一看就是景行之的手笔。
分别是:丹药、符咒、灵器、载具、灵石、书籍、金材、木材。
明朗的神识大致探查,更加震惊。
每一条走廊通向的宫殿都堆放得满满当当,其中物品多如繁星,但摆放整齐有序。
景行之分门别类摆放,且标注细致,比送考的老母亲还体贴入微。
“师尊,我……”
忏悔的话没说完,景行之幽幽打断他,“知道为师对你不差就好。”
明朗窘迫万分,结结巴巴说:“师尊,我昨晚说的都是气话。”
景行之看了他一眼,没再提这一茬,“这枚戒指由我的灵力凝结而成,通过它,你可以进出我的神海,”
“神海!?”明朗难以置信,心中又隐隐狂喜。
景行之扫他一眼,镇定点头,又说:“一旦有人抹除你与戒指的缔结,或是我这边出现重大变故,它都会破碎,届时,你将无法通过它进入我的神海。”
明朗一惊,不等他说话,景行之又说:“今夜,你不要睡了,将我整理好的那些物品都搬到乾坤沙中那方小世界里去。”
明朗一怔,思绪万千,对上景行之的视线,他还是没忍住,再一次问道:“师尊,真的不能告诉我一些真相吗?”
“要是不能直接说,师尊你给我一些线索,我自己去猜去查也好。蒙在鼓里、无头苍蝇一样被推着往前乱撞,真的很痛苦。”
景行之眼神深幽看着他,再次沉默。
许久,景行之说:“能说的,可以提点你的,方才,我便和你说过了,日后不要再问。”
“哦,好吧。”明朗挫败又失落,已然认命。
景行之说:“抓紧时间,去搬东西。”
看着景行之平静的脸,明朗点头,“好。”
看着神海中明朗忙碌的身影,景行之无声叹息,注视明朗良久。
*
景行之给明朗准备了很多东西,虽然明朗进入景行之的神海,靠近物品动一动意念,就能将东西都收进小世界中。
但架不住景行之给他准备的东西太多。
各种各样,数量极大。
只看着这些东西,明朗便不住害怕,对日后的生活充满恐惧。
他越发不想离开,不想失去景行之的庇护,但不行。
闻人逸的执行能力很强,下午,便郑重与他签订了转让协议,并且昭告天下。
之后,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天也缓缓亮了,到了明朗和景行之说好的,离开玄天宗的时间。
*
站在居住了两百多年的房间中,看着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景行之,已经磨蹭多时的明朗还是妥协。
“师尊,”明朗万分不舍。
景行之却平静打断,“出发吧。”
明朗心中难受极了,但还是点头,声音哽咽说:“好。”
看着顺着明朗越发俊朗的脸蛋流下的两行热泪,景行之终究还是没装到最后。
景行之飞到明朗面前,温柔抹去他脸颊上的泪,温声安抚:“之后的路虽然艰苦,但是别怕,我会想尽办法护你周全,用尽全力减轻你的痛苦。”
景行之面容稚嫩,声音亦然,但明朗听着心中却异常安稳。
他想扑进景行之的怀中,再最后恣意一次,但景行之当下的身体太小,他只能将抱住景行之。
明朗孩子一般哭诉,“师尊,我害怕,为什么会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被明朗抱住的瞬间,景行之先是一愣,正要推开明朗,就听到的哭诉。
他终究还是不忍,没有推开明朗,只一下一下安抚摸着明朗的后脑勺。
没有得到安慰,明朗发泄完,便自己松开景行之。
“师尊,我走了。”
“嗯,我送你。”景行之点头,保持着最缓慢的速度,和明朗一同朝外走。
从前,明朗总觉得云巅太大,但是这会儿,他却恨不得云巅再大些,让他能再多停留一会。
但云巅就这么大,哪怕他们的速度再慢,还是走到了边缘。
看着那金色波纹流动的保护结界许久,明朗扬起笑,转头看向景行之,“师尊,我会使出看家本领,争取不再烤你。”
景行之瞬间想到他第二次破开封印被唤醒时的场景,被架在灵石燃起的火焰上烤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该烤还得烤。”
景行之的语气认真且无奈,明朗觉得好笑,不由得灿然大笑。
他捧腹大笑,景行之便温和等着。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又磨蹭了一会儿,但明朗终究得离开。
“师尊,这次,我真的走了。”
“嗯。”景行之点头,又叮嘱,“安顿好你的母亲后,不要再和她有过多往来。”
“好。”明朗点头。
景行之也点头,“我送你出去。”
“嗯。”明朗再次乖巧笑着点头。
景行之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只缓缓抬手,瞬间,将他送到结界之外。
隔着结界看着景行之,明朗心中难过,脸上却依旧是明媚开朗的笑容。
景行之也没有像之前任何一次那般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而是隔着结界看着他。
看着景行之那软萌的脸,明朗笑着挥手,“师尊,再见!”
说罢,明朗没有再留下看景行之的回应,而是毫不犹豫转身,遁光飞向云巅之外。
景行之话到嘴边,但是看到明朗逃一般远去,他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没说出让明朗留在云巅虚度光阴的窝囊话来。
或许,明朗要是再次犹豫,或许,景行之将挽留的话说出口,他们都能少受点痛苦。
但是,凡事没有或许。
且不说能不能永远躲在云巅之中,就算可以,一昧躲避,也不是两人的行事风格。
若一辈子只能躲在云巅,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们都不是甘愿认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