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其他用剑劈开椰子壳吃里面的果肉,景行之嫌弃不已。
他不动声色用灵力将椰子破成八瓣,这才看向他道:“现在出去吧,若你所说句句属实,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明朗一边啃椰肉,一边含糊不清道:“我说的当然属实。”
“玄天宗外门都烂透了,你不但得还我公道,还得好好管管,特别是张贺同和沈玉杰,还有段柳。”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孙健师兄连重新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让沈玉杰偿还,我死不瞑目。”
说到孙健,说到沈玉杰,明朗的脸色阴沉。
景行之却大惊。
他顾不得明朗刚刚猪一样啃过椰子,连忙飞身上前,往明朗额心输入灵力,用以压制从明朗的后脑勺延伸的丝丝细小黑线。
良久,明朗冷静下来。
他捂住屁股,警惕看着景行之,“你要干嘛?”
他又说,“云巅那个你说过的,不会动我、更不会将我赶出玄天宗的!”
景行之后退一些,又用灵力拿起一瓣椰肉往明朗嘴里怼。
明朗看清后,下意识张开嘴巴,就着咬了一口椰肉。
两人大眼瞪小眼,而后,便是良久才鸦雀无声。
景行之没好气撤了灵力,让那被明朗啃了一口的椰肉落到黄沙之上。
明朗心疼不已,想挽救,却来不及了。
看着明朗那为一片椰肉哭丧的模样,景行之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明朗一个不过练气期的没心没肺的傻子,怎么可能会入魔。
入魔也叫入邪,因为走歪门邪道修炼的大多是妖族和鬼族。
又因为上界有吸食恶念贪怨滋生出的魔族,是以,世人都将入魔称为入邪,也将走火入魔的修士称为邪修。
人类修士大多心智坚定,为数不多的几十起入邪的案例,也都是发生在元婴以后,或者是凝聚元婴之时。
在元婴之前有入邪迹象的,闻所未闻。
是他看错了,还是明朗是上界遗落下界的天生魔种?
景行之从未能去过上界,对于天生魔种了解得也不算多。
看着明朗傻子一样的模样,景行之心情复杂。
更重要的一点,他对明朗不了解,若是明朗心性品性不端,在得知自己能入魔拥有强大的能力后,自己选择堕入魔道。
若真是这样,那景行之便是弄巧成拙、助纣为虐了。
想了众多,景行之摇了摇头,果断选择闭嘴。
至于明朗是否天生魔种,等离开神田湾后,他会探查清楚。
明朗不知道景行之心中所想,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拿起一块椰肉大口啃了起来,边啃还边警惕看着景行之。
那架势,像是生怕景行之抢了他的椰肉。
快速解决完几块椰肉,见景行之都没有要抢他的意思。
可是越吃,明朗越饿,还觉得只吃水果寡淡。
明朗打着嗝,腼腆问:“老祖宗,你什么都能变出来吗?我还想吃点肉。”
景行之无语看着他,“变出来的事物如何能裹腹?刚刚给你吃的,是我神海中储存的。”
“嗯?”明朗眼睛都瞪大了,“哪一年存的?你给我吃陈年水果,是想让我拉肚子拉到虚脱吗?”
明朗粗鄙的言语、一惊一乍的模样,无一不让景行之更加无语。
若不是他和明朗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他一定会好好告诉明朗何为规矩与礼仪。
其实,明朗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惹人烦,他就是憋屈了太久。
他真的太委屈了。
景行之虽然是玄天宗的老祖宗,但却是从大渊给的蛋里出来的,莫名的,明朗将景行之当成了大渊。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景行之不是大渊,但是,他就是想被哄一下。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他真的很想哭、很想闹。
他真的好想对他掏心掏肺好的大渊。
“不是陈年的,新鲜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嗯!?”明朗眼睛瞪得溜圆。
明朗心中的情绪变成了震惊与好奇。
“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你的意思是,你的神海中种了果树?”
“神海这么神奇吗?”
“当……”
“里面的植物靠什么滋养?”
“灵……”在第二次被明朗抢话打断后,景行之选择闭嘴。
“你的灵力?”
“那我吃你的神海里的食物,不就等于是在吃你?”
景行之本不想搭理他,但明朗的话太惊世骇俗,景行之无语至极。
“不是,滋养神海的灵力对半步渡劫飞升的修士来说不值一提。”
“哦哦。”明朗好学生一样连连点头。
看着景行之,明朗脸上露出殷切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嘿嘿,行走的百果园,这不得抱紧大腿。
看着明朗突然变了脸,景行之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明朗猛地往前一扑,就想抱住他的大腿。
吓得景行之圆润软糯的小脸挤出两层双下巴,才侥幸躲开。
景行之连忙退出去五十米,都快看不到摔了个大马趴、趴在地上不愿动弹的明朗,才松了口气。
明朗扑了个空,又气又急。
好你个景行之,等我把你忽悠到手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明朗心里咬牙切齿喊着,却笑嘻嘻爬起来,狗腿子一样朝景行之跑去。
于是,他追,他逃,他们都插翅难逃。
被明朗追着跑了两圈,景行之后知后觉,发出了灵魂提问:我为什么要跑?
就算我现在的实力不过原本的千万分之一,一个又疯又傻的明朗,如何能奈何得了我?
想通后,景行之停下来,只默默升了一米的高度,让明朗仰头也只能看他的脚。
“你想要的,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要做什么?”
明朗后退几步,仰头看着景行之的脸,笑嘻嘻说:“老祖宗,你缺不缺徒弟啊?”
“你看我长得又好看,人又乖,嘴还甜,您老人家收我为徒,让我陪在您身边伺候你吧。”
看着明晃晃不怀好意笑着的明朗,景行之心道:让你陪在身边,我怕是永无安宁之日。
想到这,景行之毫不犹豫拒绝,“我不需要徒弟。”
“那是你没拥有过。师父,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徒弟的好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明朗便觉得不对,这和与喜欢同性的人说‘不和异性试试,怎么知道异性的好’有什么区别?
明朗觉得不妥,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只能连忙找补。
“师父,你看我弱小无助又可怜,没有人庇护,我就像小白菜一样,哪怕路过一个屎壳郎,都能撞我一下、咬我一口。”
“师父,您就当做好人好事,收了我吧。”
明朗一咕噜滑溜着跪下,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师父,求求您了,我一定会乖乖的,会好好孝敬您的!”
景行之无动于衷看着,想说:别演了,你的演技很拙略。
但是,想到明朗身上刚刚冒出的丝丝魔气,他又怕冷脸拒绝后,刺激到明朗。
这是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