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贺宛离开,汪勇关上门,转过身的瞬间,便义愤填膺骂道:“沈玉杰那个宵小之辈,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让他为骏达、金磊哥还有孙健师兄偿命。”
牛宏盯着他那条断掉的左腿,没有说话,但却攥紧了拳头。
明朗沉默看着远处,将这笔账记到了心里。
之后几日,除了配合执法堂的询问调查,明朗大多时间都躺在床上休息。
期间,秋白和拓跋锐他们来看过他,但都是来去匆匆。
或许是因为明朗配合,又或许是因为明朗自愈力旺盛,也或许是因为庄老医术高明,不过十日,他便恢复了行动能力。
虽然被磷甲蛇咬伤撕裂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但是庄老却同意明朗离开藏金峡小药谷,回到外门继续学习。
公孙舞和钱曼恢复得慢些,估计还得静养七八日才能下床。
牛宏因为腿的缘故,庄老是不允许他离开的,但是牛宏固执要陪明朗一起,还第一次忤逆了庄老,给庄老气得不轻,贺宛怎么在中间说好话都没用。
明朗知道后,也劝过牛宏,但是牛宏强硬坚持,还拿明朗不带他就是看他残了、不拿他当大哥看了来说事。
无奈,明朗只得再在这里停留几日,等到七月初,公孙舞和钱曼也都恢复好了,五人才一起离开藏金峡小药谷,回到外门继续学习。
*
他们是上午离开的小药谷,御剑回到外门时,同批次的同门都在后山练习以灵化器的术法,还不等他们靠近,便收获了无数注目礼。
替代贺宛的带班执事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细长脸,皮面白净,两腮尤其的瘦。
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男人的确是尖嘴猴腮的刻薄嘴脸。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证明,明朗的确误会好人。
后面的事暂且不说,只说现在,因为众人的注视,男人转过身来。
男人轻睨着他们,挨个打量,看到公孙舞和钱曼都还好,在看到明朗和汪勇扶着失去一条腿的牛宏时,男人眉头紧锁,面露不悦。
“老师,”
还不等公孙舞和钱曼说完,男人抬手打断她们。
男人不悦看向牛宏,“行动不便便留在药谷好生休养,你这般,不是身残志坚,而是不知轻重,连累整体。”
还不等明朗说话,队伍中的沈玉杰阴阳怪气笑道:“前有明朗,如今又来个牛宏,你们组,就非要一直连累我们整个集体吗?”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沈玉杰还上赶着往上凑,汪勇气得就要冲上去和沈玉杰打一架。
还是牛宏抓着他的手,公孙舞和钱曼拦住他,才没有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发生打架的事来。
明朗没有拉架,他一是要扶着牛宏,二是在观察新的带班执事。
明朗看到,在沈玉杰出言不逊时,男人虽然皱眉却没有动作,在汪勇气不过,要上前找沈玉杰理论时,男人面上依旧如此,丝毫没有拦架的准备。
很明显,他不满沈玉杰,但更不满他们。
等他们拦住汪勇,男人才淡淡说:“闹够了吗?”
汪勇敢怒不敢言,低着头不去看他。
他低头扫视着他们,似乎满意不少,但是在对上明朗直白且毫不收敛的注视时,又面露不悦。
“你对我很不满?”男人先倒打一耙。
不等明朗说话,他又说:“你的事迹我都听了,能得到太师叔祖的青睐,的确很不得了,但是这不是你自大妄为、害死师兄和同门的理由。”
“不是明朗……”
牛宏当即就要站出来给明朗撑腰。原本低着头的钱曼几人也猛地抬起头来,盯着男人。
明朗不想因为他的缘故,导致牛宏他们被针对。
明朗连忙拉住牛宏,毫不惧怕,抬头看向男人说:“老师你说我自大妄为害死师兄和同门,老师你作为执事,虽然比不上执法长老神通广大,但也不至于消息闭塞至此。”
“只因为我手中掌握着三国火车运营的大部分运营份额,并且不愿意拱手相让,我便是自大妄为了吗?”
说到这,明朗缓缓移动视线,死死盯住原本悠闲看热闹的沈玉杰。
和他视线对上,明朗看到沈玉杰笑容一僵,连带着,沈玉杰身则的段柳都是一怔。
明朗也是一怔,这其中,难道还有段柳这个师姐的手法?
还不等他细究,男人淡淡看向他说:“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说我冤枉你了?”
明朗看向男人,不等他说话,男人继续又说,还是看着牛宏那明晃晃的短腿说:“难道,他这条腿,不是因为你?”
“修行者应当平心静气、与人为善,若非你被声名蒙蔽,处处张扬冒尖,又如何会酿成惨剧?”
他又说:“三名活生生的初生修士,牛宏一条大腿,这些,还不够你醒悟吗?”
“你该做的,是自省,是弥补,而不是和我这个师长叫嚣。”
听着男人冠冕堂皇的话,明朗很想笑。
就因为他手中的财富,沈玉杰处处找他麻烦,甚至企图谋财害命。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而眼前这人却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就像女人穿裙子化妆不幸遇害是因为她们的不检点一样,他有钱,他优秀,他敢于发声,他就是不对。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眼前这男人算什么狗屁老师?
尊师重道的前提是对方为人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