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你们只管往外跑!’
‘明朗,快跑,一定要活着跑出去!’
看着孙健被血盆大口吞噬,明朗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大喊:“师兄,躲开!躲开啊!”
明朗猛地坐起,看着四周的环境,明朗莫名的,泪流满面。
“明朗,你终于醒了。”牛宏开心的话还没说完,又心疼道,“动作这么大,伤口都裂开了。”
汪勇连忙道:“别急,我去叫贺老师。”
说罢,便蹬蹬往外跑。
明朗终于缓过来,他缓缓抬起疼痛不已的胳膊,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向牛宏。
他本想问牛宏‘师兄呢’,却发现牛宏身上缠着不少绷带,腿上,胳膊上,还有额头上,都是。
特别是他的腿,衣摆下空荡荡的,原本强壮的左腿不知所踪。
“你的腿……”
牛宏脸上的笑容一僵,低下头的瞬间,脸上都是落寞,但是抬起头来,却又都是笑意。
他大咧咧笑着说,“没事,影响不大。”
他如兄长般擦去明朗脸上的泪痕,心疼又说:“倒是你,被咬成这样,浑身没一块好肉,疼得不行吧。”
明朗的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越发汹涌。
见他泪流满面,坐在床边凳子上的牛宏抓着床,挪到床上坐着,将泪流满面的明朗揽进怀里。
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哭吧,哭完就没事了。”
越是听牛宏这么说,明朗哭得越难过。
他刚刚便看到了,这不是他们的寝室,房间里有八张床,但是除了他这张,却只有两张床有人用过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男女有别,钱曼和公孙舞在另外的房间。
但是,刚刚只听到了汪勇的声音,没有听到南宫骏达、师兄,还有杨金磊的声音。
他想将情况往好处想,比如三人只是轻伤,已经痊愈了。
然而,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
他哭得不能自已,很快,挂着右胳膊的汪勇带着贺宛还有一个白发老翁回来。
看到这一幕,汪勇也没忍住,不由得泪流满面。
他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贺宛也于心不忍,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历练,近百年来,虽然有人在历练时受伤,但却无一死亡。
但是这次,却死了三人,死的三人,还都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
跟着来的白发老翁,也就是庄老也是叹气。
他拍了拍贺宛的肩膀,叹息说:“磷甲蛇毒不比一般蛇毒,被其咬伤的伤口本就不易恢复,若再次撕裂,愈合的时间会更久,也会更痛苦。”
贺宛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庄老。”而后,抬腿进入其中。
她上前,拍了拍牛宏的肩膀,示意牛宏松开明朗。
汪勇虽然一只胳膊挂着,但还是连忙上前,搀扶牛宏坐到一边。
看到贺宛,明朗更自责了。
“老师,师兄他们……”
他抽泣着,话没说完,贺宛便在床边坐下,温柔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贺宛温柔说:“这事不怪你,执法长老们已经在调查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最公道的答复。”
明朗摇头,固执抓着贺宛的手,哭着问:“师兄呢,骏达呢……”
不等他回答,贺宛红着眼睛,鼻音粗重,“钱曼和公孙舞在隔壁,她们还没醒,但是没有性命之危,至于孙健……”
贺宛有些说不下去,明朗也有些不敢听,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贺宛的手,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贺宛。
看着明朗的泪眼再一次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贺宛也有些克制不住。
终于,她还是露出了不符合她作为执事的脆弱。
她也哭了,贺宛吸了吸鼻子,一口气说:“孙健、南宫骏达还有杨金磊都死了。”
明朗终于忍不住,紧紧抓着贺宛的手,疯子一样哭着追问:“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师兄没有等到救援?为什么骏达和金磊哥会死?”
贺宛的手被他抓破,她却一点没挣扎,还是庄老注意到,让汪勇上前,才将贺宛的手从明朗手下拯救出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连累了大家,都是我害了他们……”
牛宏单脚跳到床边坐下,紧紧抱住明朗,不让他用本就撕裂开的手臂拍打自己的脑袋。
“明朗,不怪你,怪只怪沈玉杰,你没错。”
他们越是这样,明朗心中越难受,最终,他再一次在牛宏怀中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