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是因为大渊失信,明朗对他不满的吼骂,而是大渊变成了灵体,一道虚弱的灵体。
豆大的雨珠甚至直接从他的身体中间穿过,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大渊低头愣愣看着他,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像是对他很陌生。
还不等明朗反应过来,大渊将他高高举起,毫不留情扔出去。
明朗以平躺的姿势,被高高扔起,子弹一样的雨珠均匀打在他的身体各处,特别是脸。
泪水和雨珠混到一起,让明朗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流了多少泪水。
然而,还没完。
将他扔出去的瞬间,大渊紧随其后。
明朗像个篮球,被大渊抛来抛去,那双他最喜欢的大手,从头到尾,打遍他的身体各处,真的好疼。
一瞬间,明朗好像对红嘟嘟感同身受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暴揍,特别是来自最信赖的人的,真的很让人绝望。
这场不分青红皂白的单方面暴打持续了很久,雨渐渐停了,明朗都要疼晕过去了,大渊才停下。
最后,大渊接住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他落到地上。
大渊温柔了不少,好像刚刚揍明朗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温柔地将明朗放到中间的空地上,起身就要走。
明朗可能是有些贱骨头在身上的,虽然知道家暴男不可要,但见大渊要走,他还是想挽留。
“大渊,”明朗虚弱喊着,伸手想抓住大渊的手。
但是,他的手直接从大渊的手上穿过,他抓不住大渊。
大渊一怔,像是认出了他,但是大渊也仅仅是看了他一眼,而后,起身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明朗看到,大渊转身的瞬间,本就接近透明的白金色灵体越发虚弱,走出去没几步,直接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渊!”明朗撕心裂肺喊着,却没法起身追上去。
他真的好疼,不是皮肉的疼痛,而是皮肉之中,筋脉骨头血管上的疼痛。
这种前所未有的疼痛让明朗难以忍受,他瘫躺在地上,看着逐渐放晴的黑夜,苦涩笑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他明明可以安安稳稳造飞机,偶尔陪陪父母和妹妹,他原本的生活那么轻松,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让他遭遇这些?
如果早知道大渊会死,他宁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大渊,宁愿大渊活在他的梦境中。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千丝万缕绿色的光芒,这些绿色光芒将明朗托起来,并且一个劲地往明朗身体里钻,明朗的身体像无底洞,怎么也装不满。
挪到边上躺着看热闹的白毛一愣,反应过来,起身就朝明朗冲过来,同时,它背上那翅膀一样的长毛换做千丝万缕的鬼煞之气,像无数鬼爪,朝明朗抓来。
但是,还没靠近,明朗衣服上的红色屏障再起,并且,屏障的范围扩大,以明朗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球。
明朗被红色屏障保护着,四周的绿色光芒还在往他身体里钻。
明朗只觉得疼痛,但疼痛中又有些舒爽,这一刻,他好像受虐狂,还是没有权利喊停的受虐狂。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它们往他的身体里钻。
*
与此同时,密林外围,人声鼎沸,火光明亮。
“明朗!”
拓跋锐举着火把,边走边喊,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他的头发还有衣服都是湿的,非常狼狈。
“明朗!”秋白本就沙哑的嗓音越发沙哑,都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除了他们俩,以及拓跋锐的六个护卫,还有玄天宗的十多个弟子。
突然,黑夜中,一个弟子急匆匆御剑飞行跑回来,都还没站稳,便对着领头的弟子说:“大师兄,赵帆大师兄,圈养青煞兽的那片老槐林有异动,不知是有异宝出世还是如何,有什么东西正在抢夺老槐树的生机。”
“什么!”赵帆一怔,对一众弟子说,“你们待在原地,保护好未来的师弟师妹,我回宗门去禀报。”
“是。”
几个弟子话音未落,赵帆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拓跋锐和秋白都才打通灵脉,根基不稳,又不是鲁莽的人,虽然担心明朗,却没敢独自行动。
两人始终与赵帆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自然也听到了赵帆和那个弟子说的话。
两人立即靠近,拓跋锐看向回来报信的弟子问:“师兄,你刚刚说老槐林有异动,这异动有没有可能是明朗引起的?”
也不怪拓跋锐病急乱投医,他由族中族老帮着打通灵脉,又在族老的护法下,准备一举冲击突破练气期。
用了差不多三十天,好不容易成功,正准备去找明朗分享他的喜悦,便先看到秋白。
秋白告诉他,明朗不知所踪,她昨日便去向玄天宗的人求助,玄天宗虽然派了两个人出去寻找,但是至今没有下落。
拓跋锐当即便慌了,好在,明朗的衣着和容貌都非常有记忆点,除了他们,还有人对明朗有记忆。
但是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有十多天没有看到过明朗了。
有人说明朗这些天经常去东边万里荒林。
万里荒林,实在范围只比万里宽,不比万里少,拓跋锐虽然是第一次来玄天宗,但也知道,万里荒林的危险。
他几番周折,才终于找到赵帆他们这十多个愿意帮忙的玄天宗入门弟子。
从下午一点多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而明朗还是没有踪影,拓跋锐真的害怕,害怕找到明朗时,已经是一把枯骨。
弟子看向拓跋锐和同样急切的秋白,只安抚说:“你们先别急,大师兄已经回宗门去禀报了,以大师兄的速度,最多半刻钟,就能回到宗门。”
他又说:“老槐林里圈养的是已经在其他地方灭绝的青煞兽,是万兽峰掌院长老的宝贝,就算找不到宗主,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听他这么说,拓跋锐和秋白安心一些,但还是不放心。
拓跋锐抓着弟子的手腕,恳求说:“师兄能带我们去老槐林看看吗?”
弟子有些为难,拓跋锐又说,“我们只去看一眼,若不是明朗,我们也好继续寻找。”
弟子无奈说:“不是不带你们去,而是老槐林是一个巨大的迷阵,还是蒋长老特意请太师叔祖设下的,圈养青煞兽只是目的之一,主要还是为了防止青煞兽出来吃人。”
拓跋锐和秋白对视一眼,拓跋锐抓着他的手腕又说:“那我们便在老槐林外面等,等长老来,不进去,行吗?”
友谊情深,另一个弟子看不下去了,小声求情说:“三师兄,要不就带他们去老槐林外围等吧。”
另外几个弟子也帮着求情。
被称为三师兄的弟子无奈,看向他们说:“我们只在外面等,不能进去。”
“好。”拓跋锐和秋白连连点头,“都听师兄的。”
三师兄点头,和另外一个弟子一起,一人带一个,御剑飞行带着拓跋锐和秋白前往几公里之外的老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