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期间，胡娇儿又吃了几块爆炒野山鸡和红烧兔子肉，还喝了两大碗鸡汤。
吃饱喝足，她擦了擦嘴巴，抱着明显撑着不行的肚子站起来，一边淑女地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嘴，一边打着嗝说：“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没事，就多在这里待两天，等确定玄灵宗的人走了，我来叫你，你再回来。”
明朗点头，没忍住吐槽说：“你要装淑女就好好装，装不了直接展现你本来的模样，我和大渊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这么装多累啊！”
胡娇儿拍了明朗的脑袋一下，“小兔崽子，还管到你老娘头上来了！”
胡娇儿打了个惊天震地的嗝，又用帕子温温柔柔擦了擦嘴巴，女王范十足霸气说：“老娘我就愿意这样，你个兔崽子，少管。”
“再给老娘指指点点，你就算是我儿子，我也照打不误。”
明朗很委屈，他又不是嫌弃胡娇儿，只是想让她在他和大渊面前做自己。
“我还懒得管呢，你赶紧走吧。”
山洞里唯一还能报时的水运仪象台开始报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胡娇儿看了明朗一眼，也没有再说，转身故意扭腰扭屁股，摇曳生姿走了。
明朗很无语，低声跟大渊吐槽：“她好幼稚。”
“你也差不多。”大渊说，“你不愧是她的亲生儿子。”
明朗那个气啊，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大渊肩膀上。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大渊吓了一跳，好在明朗注意着鸡汤不多才拍的，鸡汤没有洒出来。
不过，大渊还是端着鸡汤，默默退到了小床边坐下，说了句‘不要浪费食物’，而后继续喝汤。
明朗懒得搭理他，大口啃完了鸡爪，又啃了几块又麻又辣的肉后，就一头钻进山洞里保存完好的书籍中。
他跟着书籍，把被胡娇儿和大渊还有已经被他们吃进肚子的鸡和兔子弄成零件的东西修修补补复原了。
*
胡娇儿在的时候，明朗不珍惜，胡娇儿回去了，明朗才发现胡娇儿的重要性，想念她得不行。
天已经黑透了，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面前已经冷透的肉和鸡汤，明朗愣愣对大渊说：“我饿了。”
“不是还有很多。”大渊指着已经凉透的食物说，“我好像不会饿，我可以不吃，你一个人，可以吃很久。”
明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先不说爆炒和干锅红烧重复热多次会变成什么样？你顿顿吃一样的，还是剩菜，难道不会腻吗？”
“形势所迫。”大渊说，“你不是娇气的人，可以忍的。”
明朗嘴很挑，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亏待他的嘴巴和五脏庙。
“今晚将就喝点鸡汤，明天，我们去醉生梦死城转转。”明朗说罢，就上前去生火。
大渊上前帮忙，直接用灵力引燃了柴火，他问：“你不怕玄灵宗觊觎你的人了？”
明朗转头笑着看着大渊，“不是有你？真遇到，你抱起我转头就跑呗。”
“你这堪比光速的瞬移速度，都快上天了，他们肯定追不上。”
大渊不知道光速有多快，但想了想，今天中午抓胡娇儿的速度并没有到他的极限，他的速度，好像是很快。
虽然隐隐觉得明朗那句‘都快上天了’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点头，“也行，我极限的速度，应该比你看到的还快五倍不止。”
看着大渊单纯自豪的模样，明朗没忍住，龇着大牙乐开了花。
“是是是，你快，你最快，玄天大陆第一快男就是你。”
大渊莫名其妙，但是明朗也不是突然犯病大笑，是以，大渊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明朗一眼，就默默起身走到边上，继续研究他锦囊里的玉牌。
主角走了，明朗再笑也没意思。
将火生好，明朗把鸡汤热好，喊了大渊一声，“你吃不吃？现在才九月，又没有冰箱，今晚不吃明早估计想吃都吃不了了。”
大渊摇头，“不吃。”
明朗也没多说，自顾自盛了一碗鸡汤，喝了一口，才好奇问大渊，“你真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饿是辟谷吧，能辟谷是不是最少也得突破元婴期？”
“不是，结丹后就可以辟谷。”
“也就是说，你的等级至少在结丹期及以上了？”
大渊修正说：“是金丹期。”
“都一样，知道是这个意思就行。”明朗又说，“你那古籍上写了吗？你能不能判断你的等级啊？我也好有个底。”
大渊摇头，“还没看到。”正当明朗想安慰他一句，又听他大言不惭说，“不过，我肯定很强大。”
“呃……行吧。”明朗无言以对，“不管你什么等级，多大年纪，只要你能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带我成功跑路就行。”
大渊点头，自信说：“有我在，你死不了。”
明朗喝着鸡汤含糊不清说：“你可不要刚愎自用，别自信过了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要随时心怀敬畏，我和你的小命都在你手里，你可别把我们都玩玩了。”
大渊觉得明朗这话很好笑，勾唇笑了笑，直白夸赞说：“你说话好有趣，我喜欢听你说话。”
砰—砰—砰——
明朗的小心脏啊，狂跳不止，虽然大渊或许没那个意思，但是明朗的确被撩得一愣一愣的。
还好，明朗没有自作多情，没有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别急，我的身体才十二岁，你再等我六年，等我成年，我一定立刻和你在一起’这种不要脸的话说出口。
因为，下一秒，大渊就说：“但是，你骂人的时候，特别是骂我的时候，非常欠打，要不是你还是小孩，你肯定早就被我踢飞好几回了。”
明朗狂跳不止的心脏缓缓趋于平静。
果然，大渊还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大渊。
明朗呲牙攥拳，拿着筷子攥拳的手对着大渊挥舞了一下，“你再继续说，我马上就让你体验想踢人却不能出手的滋味。”
大渊秒安静，低头继续沉浸在玉牌中的古籍里。
明朗气呼呼喝了两大碗鸡汤，又看了会儿书，然后躺到床上睡觉。
他故意没叫大渊，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晚上大渊是什么姿势，醒来大渊还是什么姿势。
山洞里的床是用木板和石头搭的，一床垫絮、一床被子，垫絮下面虽然还铺了很多干茅草，但是明朗睡惯了席梦思软床垫，清醒地在上面睡一觉，还是难免的腰酸背痛。
看着一个姿势坐了一晚上还没有一点不痛快的大渊，明朗非常羡慕。
明朗上前拍了拍大渊的后背问，“你坐一晚上腰不酸吗？”
大渊收起玉牌，转头看向他摇头，“打坐是修士的基本功，等打通灵脉，就不会因为久坐而腰酸背痛了。”
“打通灵脉？”明朗一边打哈欠，一边问，“怎么打？找个厉害的人暴揍需要打通灵脉的人一顿吗？”
“呃……”大渊迟疑半天，但还是勉强说，“也差不多，但这只是其中一种方法。”
“还有什么方法？”明朗说着，朝不远处的木柜子里走去。
玄天大陆的人也是非常注意个人卫生的，他们虽然没有牙刷，但是有骨刷，骨刷的毛还是原生态的动物毛。
虽然没有牙膏，但是有牙粉，上好的牙粉，里面好像还掺入了真的珍珠粉。
据明朗的观察，无论是大渊和胡娇儿，还是在销魂窟看到的那三个人，还有他自己，牙齿都是非常白的。
想来，除了水源足够好，还和牙粉脱不了干系。
这里的牙粉，不知道能不能刷白别的东西，但肯定能刷白牙齿。
明朗习惯先干刷，再漱口，经过昨天，大渊也习惯了。
大渊跟上他回答说：“还有丹药结合灵泉这种方法。”
“灵泉，这得上哪找，估计早都被那些宗门或者世家垄断了吧？”
大渊点头，“的确，不过，玄天宗大比时，会无偿开放灵泉，无论是否想要加入玄天宗，只要自备丹药，就能借助玄天宗的灵泉打通灵脉。”
“玄天宗这么好？”明朗好奇问，“那玄灵宗呢？也会开放吗？”
“根据《贫苦出生修士开启修仙路必看的秘籍》的记载，会无偿开放灵泉的只有玄天宗。”
“难怪玄灵宗只是第二。”明朗上前用葫芦瓢从石头凿出来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朝山洞外走去。
大渊继续跟上，点头非常赞同明朗的说话，“虽然玄灵宗自称和玄天宗师承一脉，但是玄灵宗无论是底蕴，还是在世人中的形象，都远远比不上玄天宗。”
“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去玄灵宗。”明朗在洞口侧边的一颗小树下面蹲下，仰头喝了一口水，吐掉后，才又问：“哪种打通灵脉的方法好？”
他补充又说，“最少能少受点罪。”
“每一个有所成的修士，受的罪都只多不少，拈轻怕重，是不可能有所成的。”大渊严肃说教。
明朗也没反驳，只说：“我搞研发的，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能不走的弯路，当然要规避。总不能为了吃苦而吃苦吧！”
大渊沉默了几秒，然后被说服了。
“打通灵脉，顾名思义，自然是用打的比较好。”大渊说，“但是不能乱打，得跟着穴位走，指引者修为越高，经验越丰富越好。”
“指引者至关重要，对方既能在打通灵脉时最大限度提高你的天赋，也能趁这个机会把你变成废物。”
“因为各种原因，指引者在为初出茅庐的新人打通灵脉时失败率高达三成，除非你百分百确定所找的指引者可靠，否则，还是靠灵泉和丹药自己动手为妙。”
“据十年前的《修士必看秘籍》的统计，近百年间，有八成九成的修士选择通过玄天宗的灵泉打通灵脉，其中，只有一成的修士没能成功打通灵脉。”
“这么多人选择靠自己？”明朗刷好了牙齿，站起身来，震惊说，“真没想到，玄天大陆的群众的思想居然这么先进的。”
“我不知道思想先进的定义，但是若非不得已，自力更生的修士只会少，不会多，独立意味着孤独。”
明朗耸了耸肩膀，没有继续评论，而是仰头看着大渊笑着说：“还好我不孤独。”
看着大渊像是被自己这句话撩傻了，明朗吹着口哨往山洞里悠哉悠哉走，还笑盈盈说：“大渊，我希望我们能互相依靠着走到宇宙的尽头。”
明朗还以为被他撩傻了的大渊不会回复，没想到，在他走到山洞中间时，人高腿长的大渊快步跟上。
走到他身后，大渊放慢脚步，在他身后说：“多年以后，你初衷不改，我定然不会负你。”
明朗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要不是知道现在的大渊对他并没有男男之情，甚至，大渊可能还没有开窍，明朗真的会有种是在和大渊定情的错觉。
不过，大渊能在没开窍的时候对他做出这种承诺，明朗还是非常开心。
无论是恋人，还是知己，只要他在大渊心目中是最重要、第一无二的，就够的，其他的，交给明朗，他会自己争取。
“好啊！”明朗转身仰头看着大渊，笑得见牙不见眼，小虎牙异常抢眼。
他笑着朝大渊伸出小拇指，“虽然很幼稚，但是拉完钩，我们刚刚说的话就千万年都不准变了。”
“的确幼稚。”大渊虽然这么说，但还想笑着伸出小拇指。
明朗毫不犹豫勾住他的小拇指，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念道：“拉钩上吊，千万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
“好了，老天爷，不对，这个世界应该是天道最大，天道已经听到我们的话了，他会监督我们的。”
大渊点头，收回手问他，“猪八戒是谁？他的人生很悲惨吗？”
想了想猪八戒的一生，明朗笑出声，“猪八戒悲不悲惨我不好定义，毕竟他的人生虽然倒霉，但最后的结果却不错，也算得道成佛了，过程也不差，甚至还娶过两个老婆。”
“那为何会诅咒变心之人变成他？” 大渊是真的不解。
“我也不太清楚，但多半是因为他的容貌。”明朗指着大渊帅气挺拔的鼻子说，“你想想，有一天，你失信后，突然变成一个长嘴大耳猪鼻子的呆子，难道不恐怖吗？”
看到大渊情不自禁抖了抖肩膀，明朗得逞笑了。
看吧，对于长得帅的人来说，突然变丑是非常恐怖的。
“放心，只要你不骗人，你是不会变成猪的。”明朗笑嘻嘻说着，将瓢和牙刷都放回原位，然后回头对大渊说，“走吧，我们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