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给叔祖请安!”
老僧对着佛像一边敲着木鱼,一边诵念着心经,身后滇王段暄生早已跪在蒲团上,对着他恭敬的叩头。
木鱼声和诵经声停了,老僧轻叹一声。
“我滇国王室历来有此传统,一旦出家,便不再算作王室中人,陛下身为王者,岂能在贫僧面前下跪?”
“叔祖虽已皈依我佛,可依然是本王的叔祖,是滇国的天聪陛下!本王下跪乃是尽人伦孝道!叔祖可以不受,暄生不能不拜!”段暄生垂着眼道。
“哪里有什么天聪陛下,贫僧如今只是崇圣寺中的一名老僧罢了!陛下可唤贫僧法号渡明!”
渡明放下木鱼,一只手撑着想要站起来,但他年老体弱,这简单的举动却也十分费力,段暄生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阿弥陀佛,贫僧大限已不远了,陛下日后不必再来了!”
念了声佛号,渡明推开了段暄生的搀扶。
“叔祖可还在责怪我吗?”
这次段暄生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我”。
“陛下是滇国之主,贫僧安敢责怪陛下……”
“那叔祖为何不愿将王室的秘密告知本王?”段暄生满头的白发掩不住浑身的帝王威仪,他死死的盯着渡明,有些沧桑的双眼中毫不掩饰他的不满。
渡明摇摇头:“王室的秘密,由每一任滇王亲自传给下一任滇王,陛下既然登上了王位,自然应当从上一任滇王口中得到这个秘密……”
“叔祖,本王的忍耐也是有底限的,如今滇国内许多势力都不安分,白、苗二族已势成水火,您年事已高,不愿牵涉其中本王可以理解,但本王决不允许王室的秘密落入叛逆分子手中!”
“叛逆分子?王上,贫僧不明白!”渡明仍旧是摇头。
“不明白?”
段暄生的气从鼻子里喷出,冷笑一声:“叔祖难道以为本王便不知晓你这崇圣寺和段佑极之间的关系么?他是你的重孙,你自然要帮他的!”
“你?”渡明颇为费力的抬了抬眼皮,望向段暄生的老眼深邃无比。
这番话从这位御极多年的滇王口中说出,几乎是撕破脸了。
这边段暄生在逼问渡明,另一边段佑极等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溯浅和白灿臣与杨仁章等滇国高官在崇圣寺中谈论着,暗地里一场厮杀即将展开。
“算算时间,段佑极也快动手了吧?”
溯浅刚和一位高官互敬了一杯酒,白灿臣暗自算了算时间,悄声道。
放下酒杯,溯浅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斟满了,同时不动声色的对白灿臣道:“阿灿,你先去找桑加,待会你们就一起行动,我先在这边静观其变,若有意外你们再来接应我。”
“好!”
白灿臣明白了溯浅的意思,随即起身到庭外,桑加和几个斡鲁朵候在外面。
“白姑娘!”
“桑加待会你们这样……”
白灿臣伸手示意几人聚拢,而后低声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嘱咐。
桑加等人会意,其中一个斡鲁朵悄悄的离开了崇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