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浅不知道宋契约见自己有什么目的,但她现在并不畏惧他,且她也想看看宋契有什么动作。
略微沉吟后,便决定前去赴约。
“小灿儿,宋契约我一见,你可要与我同去?”
说起来,他们三人都与鬼谷一门息息相关,之前白灿臣所言让溯浅对师门有了些许怀疑,此刻宋契约见,正好前去将事情弄清。
“嗯!”
之前世界意志出来警告白灿臣时,也让她弄清了一个道理,原书的剧情并非是不可更改的,即便宋契身为主角,自己也没有必要惧怕他。
因此白灿臣当即同意了溯浅的询问。
钟离“哦”了一声,笑道:“小灿儿,你将真实身份都告诉他了?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很快啊!”
红玉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白灿臣瞪了钟离一眼,红着脸不说话了。
“走吧,我们去见见宋契,看看他有什么图谋!”
溯浅向钟离和红玉略施一礼,对着白灿臣点点头,然后两人齐齐出了客栈。
拓跋盛和桑加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宋契约定的地点是在谪仙居,这是临安城内一家十分著名的酒楼。
“几位客官可曾有约?”
店小二见到溯浅和白灿臣进来,连忙上前询问。
“有一位姓宋的公子约我等在此相见!”
小二摸了下头,随后道:“哦,我明白了,您是天字二号雅间的客人吧,请随我来!”
说着店小二笑着将溯浅等人往楼上带。
天子二号雅间在三楼,还未到楼上便能够听到从里面传来淡雅的琴音。
店小二将他们带到后躬身道:“那位公子已经在里边候着二位了!”
溯浅驻足不前,闭目听了一阵琴音,这才和白灿臣先后进了雅间,拓跋盛和桑加便站在门口候着,警戒着四周,稍有不对便要冲进去。
“师弟终于来了,还带上了白姑娘,可叫宋某有些意外!”
宋契坐在主位,身前摆着一张七弦琴,修长的手指轻拈着琴弦。
溯浅微微笑道:“宋兄好雅兴,屠某已许久未曾听过琴音了!这一曲《十面埋伏》可真是杀机四伏,不知宋兄的杀机是对着谁的?”
宋契脸上十分淡然:“今日请二位前来相见,自当宾主尽欢,这杀意么,自然不会是对着二位了!”
说话间,宋契放下琴弦,站起身来。
溯浅瞥了一眼案上的古琴,眉毛微微上扬:“好一张大圣遗音琴!我听闻此琴在胤朝开国之初为太祖所获,此后便再不见此琴踪影。想不到两百年后再度现世,竟然在宋兄手中?”
宋契莞尔一笑:“我姓宋,师弟应当能猜出来我的身份!便是猜不出来,这位白姑娘却是知晓的!”
白灿臣冷哼了一声:“当年太祖巡幸江南,留下一位皇子,宋契公子便是这位皇子之后。”
宋契拊掌道:“不愧是白姑娘,以女子之身立下赫赫战功,官家亲封的两路节度使,果然了得!”
白灿臣面色微变,她的身份知晓的人并不多,这宋契居然已经识破了,让她颇为震惊。
“你是怎么知晓的,难道你真去过太白山?”
白灿臣回想起那日在太乙宫中,宋契深夜出现时说过的话。
“宋某自然是没有去过!”
宋契摇摇头,轻轻拍了拍手,而后两名侍女从后面上来,为溯浅和白灿臣沏好茶。
“这谪仙居的茶淡雅清幽,乃是茶中上品!两位请用!”
宋契做了个请的动作。
溯浅明白宋契叫她来必然不是要与她翻脸,因此没必要做出在茶中下毒的操作,因此并不在意,举起茶杯品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宋契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让白灿臣颇为不爽,默默的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宋公子为何不说下去了,她的身份你是如何知晓的?”
宋契伸手在大圣遗音琴上抚弄,拨动了一根琴弦:“我的母族乃是江南第一大族萧氏,在这江南还没有我查不出的消息。白老令公膝下只有五子一女,此事就连当今官家都不是很清楚,但我却是知道的。
我还知道,老令公的幼女,虽然对外声称养在深闺,实际上在几岁时便离开了白府,下落不明。我得知这一信息,调集了无数人力,方才得知了一个去向,正是太白山!那晚我之所以提到太白山,也正是想诈一下白姑娘,谁知白姑娘果然就露了馅!”
宋契轻笑一声,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白灿臣这才知晓,原来宋契竟有这么大的能量,连原主小时候被鬼谷子带走这种事都能查出端倪,要知道这件事在白府也就两三人知晓。
溯浅皱了皱眉:“说到这,屠某有一事不明,宋兄自称鬼谷弃徒,却不知是何时叛出师门?”
宋契毫不意外溯浅会问起这个问题:“师弟与其问我何时叛出师门,不如问我为何叛出师门!”
溯浅轻轻将茶杯放在案上:“我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宋兄便说过了。”
宋契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自然是因为自身背负的使命而背叛师父,可这并非主因。实在是师父他对我所使用的手段让我忍无可忍,说起这,我倒是很好奇,师父他是如何对你的?”
望向溯浅的目光有了些许好奇。
“师父她是个极好的人,虽然对我们要求极为严格,但对我等的呵护一丝也不曾少过!”
宋契沉吟道:“这么说师父他老人家居然转性了?”
他忽然呵呵一笑,声音中带着些嘲讽与怨恨:“他当年若是对我能好一些,我又何至于毁了他一双腿!”
溯浅忽然站起:“你说什么,你毁了师父的腿?”
“不错!”宋契有些凄怆的说道:“他虽然教了我武艺,却是为了用我的身体试炼蛊毒,害得我的身体留下了难以治愈的病痛!我便设下圈套毁了他的双腿,这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溯浅直直的望着他:“你可知,我和小灿儿的师父,双腿完好无损?”
宋契闻言一怔,随即眼眶通红:“不可能!当年那毒,无药可解,若不截肢,他连命都保不住!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个迟疑的人,一定会壮士断腕,当机立断的截去双腿!”
“我明白了!”
溯浅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来你我的师父,并非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