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灿臣挑了挑眉:“钟离将军?那是谁,我跟他很熟吗?”
挽袂笑呵呵的说道:“呀,主子,我忘了您不记得这回事了!”
随后她为白灿臣说起钟离:“这位钟将军,可是大胤朝跟您齐名的名将!当初官家钦点您做先锋,可是钟将军亲自挑选了精兵送到您的麾下,这才有了足够的班底,在一年之内连战连捷!”
原来这位钟离祖上与白府乃是世交,按辈分算,钟离与老令公白行夜是一辈儿的,白灿臣还得叫他一声叔叔。
他也是除了白府诸人外,少数知晓白灿臣是女儿身的人之一。
当初白灿臣初入军旅,正是有钟离的帮助,她才能在军中站稳脚跟,并且将身份隐藏下去。
期间白灿臣曾遇到过数次危机,也幸得钟离带兵相救,这才能转败为胜。
听了挽袂的介绍,白灿臣才意识到这位钟离将军跟原主的关系居然这么不简单,迟疑了片刻,才叫门房去请他到内厅。
“挽袂,这位钟将军脾气怎么样,好相处吗?”
白灿臣向挽袂问道,如挽袂所说,这位钟离将军跟原主交情极深,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自己其实不是原主这回事。
挽袂眨了眨眼:“钟离将军啊,他人很好的,您就放心吧!”
白灿臣将信将疑的去了内厅。
白府外。
门房满脸堆笑,十分恭敬的将钟离迎了进去。
溯浅在远处看着,眉头微微紧蹙:“珠儿。”
“奴婢在!”
“让惜薇查查,这位钟离将军跟白府是什么关系?”
“是!”
……
白府内厅。
钟离一进入白府就将头上的凤翅兜鍪摘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束成发髻,用一根青色丝绦束住。
一双剑眉修长入鬓,两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唇若涂脂,一张白净的脸棱角分明。
他一看见白灿臣就笑了起来:“小灿儿,你这玩了出戏倒是直接就从前线脱身了,累的我还得辛苦的给你收拾残局!快说,你得怎么谢我?”
白灿臣略微有些尴尬,这人指定是有些社牛属性!
但她随即便想到,这人跟原主本关系匪浅,这算不得什么社牛,不过是朋友间的正常口吻罢了。
白灿臣干笑道:“钟离…将军?您说的我有些不太明白……”
钟离听她这么说,笑着打断她:“小灿儿,你以前可是叫我叔父的,今日怎么叫我将军?”
啥玩意儿?
白灿臣心中打了个大问号,这人看着也就二十多,绝对不到三十,怎么就得叫他叔父?
挽袂在一边微笑着替她解释:“钟将军,我家主子落水后便有些失忆,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又悄声对白灿臣说:“主子,钟将军的父亲跟您的爷爷是兄弟之交,钟老将军晚年得子,因此钟将军跟老令公是平辈!按辈分,您得叫他叔叔!”
钟离听挽袂这么一说,神情顿时有些紧张:“什么,落水的事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捏造出来糊弄官家脱身的一个骗局!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咳咳!”
白灿臣干咳几声,心中暗道,什么该死的封建礼教,明明年纪都差不多,凭什么得叫他叔叔?
然而辈分毕竟是辈分,白灿臣只得捏着声音叫了声:“钟…叔叔?多谢叔叔关心,我的身体并无大碍!”
钟离复又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事就好,当初我就说了,你一介女儿身,在军中多有不便,你非要一意孤行!这才一年吧,怎么,你是厌倦了军旅,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假死脱身?”
不等白灿臣开口,他又说道:“你这么做也对,你从军不过一年,就做到了两镇节度使,都快赶上我了!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当庭面见官家!武将接受庭见,可是要验身的,你的身份到时候可就瞒不住了!
起初我听说你落水,还以为你真的遭到不测,后来又听说官家欲迎娶白氏女为后,这才明白你用了假死脱身之计!说起来,你是怎么被官家看入眼的?而且,你就不怕进了皇宫被官家识破你的身份?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说道最后,钟离十分好奇,她是怎么做到刚出虎口,又进狼窝的?
白灿臣翻了翻白眼:“这事可说来话长,诶,钟…叔叔,你身边这位姐姐是?”
白灿臣看向钟离身侧穿黑漆顺水披龙纹三字甲的小将军,此刻也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白净绝美的面容。
白灿臣这才看清那竟是个女子!不由得好奇,难道这位漂亮姐姐也是跟原主一样女扮男装进军营的?
钟离这才哦了一声:“忘了介绍了,小灿儿,她叫红玉,不过可不是姐姐,你得叫她婶婶!”
说着他看着身边的女子道:“红玉,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白老令公的闺女白灿臣,先前女扮男装打的乌桓人节节败退的就是她!”
红玉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灿臣,向她行了个军中的礼节:“红玉见过节帅!”
白灿臣有些手足无措:“呀,这可使不得!”
连忙将红玉扶起,嗔怪的道:“您是我的婶婶,怎么能向我行礼,该是我向您行礼才是!”
红玉娇笑一声,掩着唇道:“红玉不过是太尉身边的侍妾,这声婶婶可是当不得的!倒是节帅一介女儿身,一年之间打的乌桓人仓皇北逃,乃是我辈女儿家的楷模!”
钟离身居镇南、武安、宁国三镇节度使,比白灿臣之前的官位还要高出许多,武将们都要尊称一声“太尉”。
白灿臣有些不懂,这么漂亮的妹子,钟离居然只让她做个侍妾?
白灿臣拉着红玉的手,笑嘻嘻的道:“红玉婶婶这么美,钟叔叔,你是怎么忍心只让人家做侍妾的啊?”
钟离正喝着茶,闻言脸上一红,嘴里被热茶烫了一下。
“噗!”
钟离放下茶杯,急忙吐着舌头,红玉见状连忙倒了碗凉水递给他。
钟离喝了口凉水,这才摆摆手道:“我倒是想娶她为妻,可她死活不愿意!”
白灿臣有些不解:“为什么啊?红玉婶婶,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红玉闻言神色黯然:“红玉出身风尘,郎君是高门贵子,怎能让红玉为妻?岂不是让郎君遭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