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张看着默不作声的人，把食物塞他手里，“瞎。”
看着一声不吭，机械的往嘴里塞的黑爷。
“你臭了。”哑巴张淡淡的开口。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轻浅的牙齿碰撞食物的声音，和浅浅的呼吸声。
黑爷觉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另一个的存在几乎是没有的，呼吸跟心跳都轻缓到近乎没有。
黑爷突然放下食物走了出去，哑巴张看着他走掉了，没动也没有出声。
镜子中糊里拉碴的男人，有几分颓废，慢悠悠的洗漱，拿起刀片细细的刮胡子，普通到只有片的刀，被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夹在指间，游走间胡茬纷纷落下，露出光洁的下巴，微微翘起的嘴角。
丢开衣物，调好水温，花洒把晶莹剔透的水线抛下，白气升腾，浴室里渐渐朦胧起来，强健的身体站在水线之中，任由温热的水从发间滑落，如细流般，自由奔趟在肌肤上，偶尔越过肌肉轮廓，飞向地面。
享受温水澡的人，还突然懒懒的吹着口哨......
“唉，好久没找美人了呢~”
浴室里只有水声依旧。
“唔，可以去看看，找个新鲜的美人呢！黑爷想要了呢~”
突然巨力袭来，洗澡的黑爷突然扑向磨砂玻璃，似乎有什么按着他……
被水汽朦胧的镜面，印上隐约的人形轮廓，黑爷微微偏头，“呵~就这样吗？不想干点儿别的什么，还是，鬼......没有那个功能！嗯，阿肆！”
空气中一片死寂……
“哎呀，黑爷想要了呢！怎么办呢！嗯~”
雾气染白的凌乱的出现了字迹，（等着，等等就有了~）
“呵~阿肆~让我看看你~现在、立刻、马上哦！”黑爷语气平稳的跟浴室里，不曾显形的人交流，被按死在水雾遍布的玻璃上，一点儿都不惊奇这跟闹鬼了似的场景。
（还不行，再等等嘛~O(∩_∩)O）
看着试图卖萌的图画，黑爷却并不吃这一套，“不行，就现在，阿肆啊，乖乖让黑爷看看，黑爷陪你玩儿哦~”
黑爷语气里满满的诱惑，又突然说，“不行的话，黑爷可就跟别人玩儿去了，唉，不知道哑巴张家学如何呢？”
“不行！”愤怒的小奶音儿，突然响亮的回荡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
黑爷定定看着努力把自己拉长的奶娃娃，就像硬拽长的圆气球。黑爷没有惊奇于突然的出现，也不很在意睡他的是个什么物种，“你死的时候，只有这么大吗？”
“噗！”像是突然漏气的气球，胡乱的在空气中上下窜了两下。
黑爷下意识的伸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直接穿过阿肆的虚影，吸了一口气，看着三头身的奶娃娃，毛茸茸的胎毛在头上扎了个小小的冲天辫，那双眼睛是熟悉又陌生的银灰色。
“死的时候够小的，怪不得那么幼稚！”黑爷眯着眼，笑笑，屁股上的蒙古斑那可是婴幼儿期的特征。
“不是、不是，呃……也是，不是，我不一样，我会长大的，就是……就是节能模式！”掐着腰，阿肆竭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就是大约会长的很慢，呜呜呜~好不容易长得都没有了，而且不算是死，根本没来得及生，其实也不算死，“跟别的鬼都不一样，我是可以长大的。”
“嗯。”黑爷低低的应了一声。
“真的！就这眼睛太厉害了，我没想到那么费阴气！等把眼睛炼化了，我还会长回去的！”心虚的阿肆，努力自辩，一点儿都不提他是真的翻车了，“真的，炼化完了我就还能升级了呢！”
“嗯，知道了，你还会长回去，那长回去是多少呢！”黑爷安抚的接话。
阿肆往上窜了窜，又在黑爷的眼神儿里心虚的往下落落。
黑爷心里估摸着具体情况，“嗯，那个复制品，你还能用吗？”
“现在还不行，嗯……马上……嗯，过些时候，就行了。”阿肆不太确定，他之前差点被抽成干！他的个头儿全靠修为，这一下子都归零了，谁知道那眼睛遇强则强，他差点儿就栽了。
“那，鬼上身呢！”黑爷伸了伸手。
阿肆突地后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
“嗯，可以，但是有问题！”
“不行！阴气会腐蚀肉体！还折寿！”
“黑爷，不差那点儿，反正这些也是捡来的！呐，要不你想出更好的主意，要不这个身体分你一半，或者你想我直接去陪你，呵呵，你可得罩着黑爷哦~黑爷还没当过鬼呢！”
阿肆心虚的低了低头，突然想起来骗黑爷签契约，那个事儿还没有招呢！嗯，反正就是反悔也来不及了，“我……咱们签过约了，你死后……死后归我……”
死后吗？黑爷看着表现的心虚至极小鬼头，“哦，这样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阿肆心虚的对对手指，他本来想把人直接带走，就都是他自己的了，但黑爷好像还有事儿没办完……而且他挺喜欢热闹有阳光、有美食的世界，就改为活到死，再带走。
事实证明，黑爷欺负鬼娃也是个高手，黑爷要真想知道什么，他总有办法，让人自己露馅的，就连鬼也不例外。
“过来，我知道你能让我碰到你，”黑爷随意把湿湿的头发往后拢拢，坐在浴缸边缘上，冲阿肆招手，“你都不想我吗？”
小心的坐到黑爷腿上，“你怎么发现我的？”
“那能告诉你吗？就你这么不老实，哼！”黑爷把手放到阿肆头上，大手小脑袋，这么小的吗？“你这算不算现原形啊！恢复出厂设置？”
阿肆听着黑爷的话，很是无语，到底哪里露馅的呢！“黑爷你都不好奇点儿别的吗？”
“嗯，那，阿肆你给我的钉子是什么？”黑爷觉得自己猜到了。
“就是法器啊！”阿肆还想展开讲讲法器的种类，好略过某些关键点。
“是脊椎骨，是你的脊椎骨。”黑爷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阿肆毛软的小辫子，对某只僵住的鬼，笑道，“很重要吧！按着故事里的说法，是真身呢！”
“故事只是故事而已，不全是真的。”
“也不全是假的。”黑爷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