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蝶舞凝着眉头,听了杜怀笙那一席话,这下杀害杜家新娘的可疑之人愈来愈多了,她仿佛陷在十分危险的处境之中,令她不知该从何查起才好!
燕蝶舞端着那碗她花了六个时辰才熬好的药汁,走向杜怀仁的起居间,就在门外,她看见了水烟正含情脉脉的扶着杜怀仁上床歇着,他们之间的动作之分的亲密,这俊男美女真的好相称啊。而杜怀仁的脸上,也没有她常看见的冰冷。
此时,燕蝶舞突然想起杜怀笙刚才所说的话---水烟为了杜怀仁,打算终身不嫁,只伺候他一人。
燕蝶舞愣愣的站在房门口,手上还端着那碗热乎乎的药汁,不知道杜怀仁对水烟是否也有着同样的心意呢?
水烟此时发现了呆立在房门口的燕蝶舞,她微笑着道:“少夫人,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呢?我正给少爷送饭菜来,你也一块来吃吧!”
燕蝶舞回过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进来了。”她进门后,望了杜怀仁一眼,只见他一脸的冷然。
水烟又说:“少夫人,你先用吧!少爷说他还不饿!”水烟说着,忙为燕蝶舞添饭。
“水烟,我自己来就好了。”燕蝶舞忙接过饭碗。
“那---水烟先告退了。”水烟笑着望了杜怀仁一眼,脸上有丝羞涩的嫣红,随即走出了房门。
燕蝶舞呆呆的望着桌上那些好菜色,这些山珍海味,可是她跑江湖这么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可是她却没什么食欲。突然她想起来还端在手上的药汁道:“少爷,我给你熬了药汁来了。”
杜怀仁望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药我早就喝了,等你熬好了,我看没病也等出病来了。”
燕蝶舞此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午时了,她竟花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在熬药,她暗自叹了口气,“那你吃饭吧!”
“你吃吧!看你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如何引诱男人?”
燕蝶舞整个脸涨的老红,“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燕蝶舞抓起了筷子,忙大口大口的嚼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最近时常跑来松竹园,不正是这个目的吗?你接近我的意图,我很清楚。”杜怀仁见她满脸通红,觉得有趣。
“我根本就引诱不了你,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没有水烟的温柔美丽,又笨手笨脚,不会说话。”燕蝶舞气闷的又多吃了几口饭。
“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杜怀仁笑了起来。
燕蝶舞瞪了他一眼,发了狠似的把桌上的饭菜全给吃了个精光,她存心要让这个嘴坏的杜怀仁饿肚子。
杜怀仁望着她问:“饭菜好吃吗?”
燕蝶舞故意一脸满足的微笑着:“好吃极了,你饿了吗?”
“我才吃过点心,不饿的。要叫水烟再送东西来吗?”杜怀仁也望着她微笑。
“什么?你刚才吃过了?害我撑死了---”燕蝶舞一吃惊,把自己的坏心眼给说溜了嘴。
“你得小心点,别传出去说杜家的第七个新娘是撑死的。”
“你---”燕蝶舞真是为之气结。
“吃饱了,你就走吧!我想睡了。”杜怀仁赶起她来了。
燕蝶舞坐的稳稳的,一点也没离开的意思,“我就不走。”
“随你。”杜怀仁翻了个身,睡梦去也。
燕蝶舞枯坐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终于打了个大哈欠,自进杜家庄以来,她没一夜好眠过。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的不敢深睡,白天又得跑来观察杜怀仁,真够累人的了。
袁大人要她引诱杜怀仁,必能引出那杀害六个新娘的凶手,可已经过了六天了,她不但没引诱成杜怀仁,就连那个凶手也没个影儿,想到这她累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燕蝶舞睡着后,杜怀仁坐起了身子,望着她摇头,嘴角不禁浮现着笑意,这丫头真倔强的可以,他下了床,轻抱起燕蝶舞,让她安躺在床上。
一转身,看见了极叔在窗外望着他微笑,他走出了房门,“极叔,你笑什么?”
“你第一次对女人动情啊!”极叔陪他坐在竹林下。
“动情?对那个丑丫头?”杜怀仁摇头笑着。
“别瞒我,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吗?何况少夫人并不丑,这些天以来,她长了些肉,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干扁了,瞧她的脸蛋,绝不比水烟姑娘差啊!”
“我从没对女人动情过。”杜怀仁淡淡的说道。
“少爷,你不明白吗?知道少夫人吃不好,睡不好,且会去关心她的安危,当你在乎这个女人的所有事情时,你就是对她动情了。”
“我会对蝶舞动情吗?她看来有些傻气又倔强,有时她那无畏的眼神,又叫人佩服她的勇气。”
“少爷如果对少夫人动情,那极叔我可会很高兴的。”
“为什么?”杜怀仁不解的问。
极叔笑了笑,只是道:“因为少夫人是个好姑娘。”
杜怀仁没再追问,反倒若有所思起来了,他对燕蝶舞真的动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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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蝶舞真是郁闷啊!
昨天,她竟在杜怀仁的房中呼呼大睡,甚至还是水烟在黄昏之时,唤她醒来的。
那个杜怀仁,不知在何时离开房里的,敢情是他抱她到床上睡的,想到这,燕蝶舞不禁脸更红了,但她真的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今天,她羞得没脸再去见杜怀仁,一整天,人都待在朝云院里翻来覆去的,想睡却再也睡不着了,眼看天都快黑了,燕蝶舞坐起了身子,呆愣的望着窗外的暮色。
此时,她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警觉的跳下床,随即看见窗外有个戴着鬼脸面具,一身黑衣的人立在窗口,他看着燕蝶舞,发出来诡异的笑容。
你是谁?站住。
燕蝶舞一把拉开门欲追出去,不料门一开,一个满身是火的稻草人倒向了她,燕蝶舞惊叫着闪开了稻草人,随即忙抓起棉被扑灭了那团火焰。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叶儿冲了进来,看见了地上那团烧焦的稻草人,吓得尖叫。
“叶儿,你收拾一下,我去抓那个鬼脸黑衣人。”燕蝶舞说完,人飞快的奔了出去。
“少---少夫人---我怕呀!”叶儿追着她大叫,可燕蝶舞已不见人影,叶儿真是欲哭无泪,这朝云院一整天都没什么仆人出入,只有她一个贴身丫鬟及四个洒扫的仆人。
燕蝶舞追了老半天,已经不见那鬼脸黑衣人的踪影了,只好停下脚步喘气。
“真会逃---”
就在这时,一张鬼脸,忽地自燕蝶舞眼前的大树后冒了出来,燕蝶舞吓得大叫跌坐在地上。
“吓死你了吧!”杜怀笙拿下了脸上的鬼脸面具。
燕蝶舞惊魂未定,忙站起了身,“你---刚才的火焰稻草人是你放的?”
杜怀笙眼睛转了转:“火焰稻草人?”
“对,你刚才是不是企图烧死我?”燕蝶舞气愤的望着她。
“那你怎么没死啊?”杜怀笙望着她,笑得阴冷。
“你---你竟做这种害人的事---燕蝶舞有些胆颤的问。”
“害人的事又不只我会做,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放的火?”杜怀笙微笑着问。
“证据就在你的手上,这个鬼脸面具,刚才就出现在我的窗口外面。”燕蝶舞指着杜怀笙手上的鬼脸面具。
“这个啊?是我刚才捡到的,我只是看你呆呆的站着,所以才想吓一吓你的。”杜怀笙又戴上面具望向燕蝶舞。
燕蝶舞也觉得不对劲,照理说,如果是杜怀笙放的火,她何以要故意又出现在她面前,自爆自己的恶行呢?但是,杜怀笙的行为也怪异的可以,天都黑了,她却一个人在园子里溜达?
“那么,你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从这经过?”燕蝶舞问着。
“有啊!”杜怀笙戴着鬼脸面具,在黑暗中看起来非常恐怖,但她好像引以为乐呢!
“是谁?”燕蝶舞忙问着。
“就在那身后。”杜怀笙往她身后一指。
燕蝶舞一惊,忙往后望去,哪儿有人影啊?这可恶的丫头,就会耍她,燕蝶舞生气的回头欲骂人,可哪还有杜怀笙那丫头的人影呢?早跑得飞快了。
杜怀笙的身手也是不凡的,燕蝶舞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似是而非的事与人,已快令她晕头转向了,她扶着头,靠在一棵大树下。
夜,已经降临在杜家庄了,只要天一黑,杜家庄那些上百位的仆人,就会像平空消失般的不见人影,这真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燕蝶舞仰头,望着那轮明月,这一望,她竟看见了个白色的人影,立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