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身体越来越热。
头也越来越晕。
光着一双细瘦白皙的脚,白雪莱盘腿坐在虞听晚房间柔软干净的地毯上。
虞听晚的房间和他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要说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那个金丝鸟笼看起来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大了。
里面除了原本就有的鸟巢,在鸟巢的旁边还多了一个盛满水的池子。
脑袋晕乎乎的,白雪莱看着鸟巢旁的池子发呆。
虞听晚该不会是每天在池子里洗过澡,就直接跑旁边的鸟巢里睡觉吧?
原本光秃秃的鸟巢里,铺满了厚实的垫子,里面还堆着一个个柔软的抱枕。
白雪莱想到自己第一次被虞听晚抱进鸟巢里,那时候的鸟巢没有任何铺垫,硬邦邦的硌得他很不舒服。
这样铺着垫子多好,软软的,热乎乎的,虞听晚早就该这么做了。
喉咙深处像是被一簇火烧灼着,干燥得快要冒烟。
白雪莱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他用力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抬手往自己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滚烫,指尖濡湿。
白雪莱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潮湿的指尖,怎么回事啊,突然出了那么多的汗?
手指藏在身后轻轻在衣服上蹭了蹭,白雪莱轻声问:“先生,鱼汤好喝吗?”
入夜的庄园里一片寂静,皎洁的明月高悬于树梢之上,静静洒下一片清亮。
整个房间里连一张桌子都没有,白雪莱进来的时候不得不脱了鞋,光脚踩在地毯上。
虞听晚坐在金丝鸟笼旁的一个矮榻上,一手端着小盅,一手拿着汤勺。
“好喝。”
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虞听晚的目光悠悠落在了坐在他不远处的omega身上。
白雪莱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长衣长裤。
衣服领子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精致漂亮的锁骨。
盘腿坐着的时候,裤脚往上收缩,裤腿下脚踝纤细修长,一双脚白皙细瘦。
脚关节的部位微微泛着一层健康的淡粉,指甲盖像一片片漂亮的水晶,被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可爱的莹润。
感觉到alpha的视线似乎总往自己腿上飘,白雪莱不好意思地把脚往里缩了缩,淡粉的脚指头尴尬地往里蜷缩。
他一回来就洗过澡了,脚挺干净的,就是来的时候忘记穿袜子了,就这么光着脚踩进虞听晚的房间。
以为虞听晚这是在嫌弃他光着脚丫子进来,看虞听晚放下了汤匙,白雪莱猛地起身,想拿着小盅离开。
只是他才刚刚站起来,双腿就跟面条似的一下子软了下去。
剧烈眩晕感如奔腾的海水般袭来,人明明是在陆地上,白雪莱却有一种坠入深海的错觉。
眼前的人和景象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光点,身体没有想象中坠落跌倒在地上的疼痛感,白雪莱用力闭上了眼睛,凝聚起精神力的时候,散开的意识也渐渐回笼。
“白雪莱。”alpha低沉清冽的声音从上方落下,仿佛了隔了一层水膜,听起来格外不真实。
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不觉眼尾泛红的omega眼眸里一片迷蒙的水光。
白雪莱被虞听晚抱在怀里,他脸颊滚烫,四肢酸软,像一条缺水的美人鱼,无力地躺靠在alpha的怀里艰难呼吸。
“虞……听晚……”
先生也不喊了,白雪莱的脑子已经快被高温给烧坏了,思考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身体本能反应。
被直呼大名的alpha没任何不悦的反应。
虞听晚低垂着一双眉眼,他注视着怀里散发着热气的omega,声音里藏着不易觉察的温柔:“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么?”
“……热。”
因为高温而变得艳红的嘴唇上下翕动,露出藏在里面的几颗雪白的牙齿,以及一小截舌尖。
太热了。
血管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般。
寻找不到驱逐炎热的办法,浑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结合热的泥沼里。
炎热干燥,浑身无力,卸掉了所有的防御,omega像个孩子一样发出可怜的啜泣声。
“热……”
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泪水顺着泛红的眼眶淌下。
“你的雨露期到了。”虞听晚低声说道,墨色的眼底滚动着压抑的情绪,像暴风雨来临前黑压压的乌云。
他抬起手,冷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白雪莱滚烫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一片灼热的滚烫。
白雪莱本能地去寻找冰冷的事物,比一般人体温略低的alpha成了他降温的工具。
当alpha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时,白雪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抓住了alpha宽大的手掌。
他用自己滚烫的脸颊,濡湿的鼻尖,和绯红的嘴唇去磨蹭alpha温凉的掌心。
像一只可怜的小兽,用那双湿漉漉的,雾蒙蒙的眼睛看着alpha。
呼吸一窒,手背上青筋浮现,虞听晚用另一只手轻轻解开了白雪莱系着头发的白色发带。
是夜里燃烧的焰火,也是飘落的火红玫瑰。
一头鲜艳的红发披散在omega的肩膀上,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像玉一样光泽莹润。
视线触及手中的白色缎带,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虞听晚轻叹了一声:“你一直用着我的发带。”
“热……”白雪莱哭哭啼啼地抱着alpha的手掌,像个撒娇的孩子,“妈妈……妈妈帮帮我……”
虞听晚摇头:“我不是你妈妈。”
他一把拉过浑身无力的omega,抓着白雪莱的手,隔着冰凉的衣服料子按在了他平坦的胸膛上。
已经热糊涂了的白雪莱一脸茫然:“爸爸?”
喉头上下滚动,虞听晚一瞬间抓紧了白雪莱细瘦的手掌,声音沙哑:“我是虞听晚,是你的alpha。”
被热气蒸腾得迟钝的大脑缓慢地消化着身旁alpha的话,白雪莱怔怔地望着虞听晚,因为一直忍不住哭的缘故,眼皮微微泛粉。
他轻轻咬着红润的嘴唇,分外委屈地喊了一声:“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