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管,但是这事羊书记要是不能脱身,你也不可能复职,向辉,做事咱们得看形势,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况,我知道你在市里或者是省里都有些关系,但是这些关系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说呢?”艾阳平说道。
钟向辉听出来这话里话外的威胁了,那就是如果自己不能让林家兄弟闭嘴,自己复职的事就是一句空话,这事就算是和自己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艾部长,这事我确实是没办法……”
“我知道你没办法,你一个大学生,老老实实的考个编制来我们乡下上班,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使足了力气了,作为组织,对你的家庭背景啥的,都是了解的,你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所以这事你说你办不了,我理解,但是你办不了,不代表别人办不了,耿小蕊是你的女朋友吧,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心里还清楚,我们一起共事过,我了解耿成安,所以,你只要是把这事告诉了耿小蕊,我相信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了”。艾阳平笑笑说道。
钟向辉看着艾阳平这张脸,笑眯眯的,褶皱里能夹死蚊子了,但是毫无疑问,这样一个人,真的是很让人恼火,笑里藏刀,就算是耿小蕊也不会想到找到艾阳平的门上去,倒是给她自己出了个难题。
钟向辉也笑了笑,说道:“那算了吧,艾部长,就当我没来过,不,就当是我昨晚没去过您家,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去省城上班,我的老领导秦厅长给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我还不能复职,那就老老实实去省厅上班,昨晚我想和你说这事来着,但是还对咱们县里的政治氛围抱有希望,现在来看,我真的是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你也说了,你知道这事不是我干的,还是要让我来背黑锅,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艾阳平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谈崩了,多亏不是羊良平和他亲自谈,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你想好了?”艾阳平还想再装一下,皱眉问道。
钟向辉也笑了笑,看看外面的走廊,说道:“我要是走投无路,这事无论成与不成吗,我都得硬着头皮接下来,但是我不是没有路可走,我可以去省厅上班,也可以回去读博士,还可以找家医院做医生,这都可以,我还可以去市里,唯独我在这县里没什么关系,我在这里唯一的关系就是苦干实干,但是我这么努力的干工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不得不说,大多数公职人员对现在的环境不满是有道理的,算了,我也不发牢骚了,秦厅长给我的时间没几天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和同事们吃个饭告个别还是必要的”。
说完,钟向辉站起来朝着艾阳平微微鞠躬,然后说了声:“谢谢”。
艾阳平没有挽留他,因为他们各自都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了,也就是说,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死局,谁也别想再有牌出,这样的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钟向辉出了门,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看都没看楼上一眼,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已经不值得自己留恋了,所以也没告诉耿小蕊,直接开车去了老湖镇。
“回来了,这几天玩的不错吧?”齐振林看他回来,端着茶杯到了钟向辉的办公室里。
“还行吧,不过省城也就那样,我在那里呆了七八年,能逛的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钟向辉说道。
两人坐下后,钟向辉看向齐振林,说道:“齐哥,老齐,我可能要换个地方了”。
“换个地方?换哪去?”齐振林问道。
“有可能是去省城,秦厅长知道了我的事,他本想和羊良平联系一下,为我说说情,但是被我拒绝了,我觉得吧,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秦厅长的面子羊良平就一定给吗,给了的话,秦厅长欠他的人情,不给的话,那秦厅长的脸往哪放?”钟向辉说道。
“那咋办?”齐振林皱眉问道。
“昨天的时候……”钟向辉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又把今早的事和齐振林说了一下。
“这是个坑啊”。齐振林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是吧”。钟向辉点点头说道。
“耿小蕊真要是能帮你摆平这事,那到最后很可能会把这事算在耿小蕊的头上,耿成安现在还在监狱里,要是耿小蕊也摊上这种事,那他们爷俩就别想翻身了,到时候为了保住耿小蕊,耿成安能不能活的成都是未知数”。齐振林皱眉说道。
“是啊,要是办不成,那么我也没话说,人家给我了一条路,是我自己不走的,和人家没关系了,所以,这事就是这样,我也懒得去说这事了,去省城就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再下来挂职呢”。钟向辉笑笑说道。
“唉,这里的事刚刚有点起色,你这就要走,你走了这事怎么办,龚县长就没说话吗?”齐振林问道。
“我没告诉她,这点事难为她干啥,她说了也不算,我要是再去找她,那不是给人出难题吗?你说这给领导出难题还能有好果子吃?”钟向辉问道。
“唉,不管怎么说,我还真是不舍得你走,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后面给你做后盾,我们这么合作多好,你看这事弄得,林家兄弟这两颗老鼠屎,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怎么就不弄死他们呢”。齐振林恨恨的说道。
“弄死了,事更大”。钟向辉说道。
一上午,羊良平不厌其烦,前前后后来了五个人,还不算最早的艾阳平,可是艾阳平到现在都没给自己消息,莫非是没谈成吗?
这些人来了之后,无一例外都是为钟向辉说情的,羊良平不得不一遍遍解释,这事艾阳平已经去处理了,而且问了问,都是昨晚钟向辉上门去找了他们,这让羊良平的心里一阵阵的哆嗦,这些人都是和他羊良平有关系的,而具体来说,他们是一个小集团,都是和耿成安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