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刚刚那个老爷来是要干什么？”
“就问我要不要另外收学生，你们呢，想要另外的师弟吗？”
“先生，镇上的人，什么时候找不到夫子，必定是有什么问题才会急着往乡下送的，所以先生能不收吗？”
“我想也是这样。走吧。”
他也是不打算收学生了，要来就当普通学生，和其他学生一起上下课，否则他是没有那么多心思管的。
鹤千御和厉展买了很多东西，赶回去已经是下午了。
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厉明辉抱着一个食盒在门外等着，看身上积了一层雪，想来是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看到马车回来，厉明辉连忙跑了过去，语气还颇有些委屈，“先生，你和师兄怎么去别的地方都不带上我们，你偏心。”
“这是怎么了？”
“我等先生快一个半个时辰了。身体都冻僵了。”
“今天只是临时起意，我和你师兄是去赚银子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东西？”
“那先生下次教我，我也能给先生赚钱。”厉明辉还是小小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停了，“这是我娘包的三福饺子，让我来送给你们。”
“早上不是送东西过来了吗？怎么还送？”
“这不一样，过年要吃饺子的，我娘说你们都不会包，所以就直接送过来了。”
厉展卸了马车，将东西都搬进了屋里，鹤千御给厉明辉挑了一些糖果和糕点，“快要下雪了晚上放鞭炮不要走太远。”
“知道了先生，我再去给林西师弟送过去！”
厉明辉送来的饺子放在食盒里，鹤千御一打开才发现还有一个小瓶子。
里面装了大概小半瓶的酒，估计是村长大叔放进去的。
厉阳德人不知踪影，往年这时候赌场正是热闹时，很多时候都不会回家过年，而今年连房子都塌了，他更不会不回来了，厉展就直接留在了鹤千御这里。
由厉展掌厨，两个人就琢磨着弄了六个菜，寓意六六大顺。
到落座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鞭炮声。
这会才感觉真要过年了。
条件虽然简陋，但是和上一个世界和贺衍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厉展，新年快乐，来年顺遂。”
“先生，也是心想事成。”
一顿饭吃到了天黑下来，等两人都收拾好后，在院子外摆了榻。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是守岁就不一样了。
满院子的白雪做景色，院子还没长大的梨树竟然开出了三两朵花，外面是怦怦作响爆竹声。
厉展突然闻到了酒香，看到鹤千御正打开一个小陶制瓶子。
“先生，你在喝酒？是明辉师弟送来的？”
“对，但是你还没到年纪就只能喝茶了。”
“先生，我给你温一下吧，听说温过的酒味道很不一样。”
“你还会这一套？也罢。”鹤千御放下酒杯，给厉展自己发挥。
厉展没有做过这个，只是看过别人温过，过了片刻，才温好了一杯，“先生，你尝尝，看看味道对不对。”
“嗯，尚可，只是打发时间所用。不必事事较真。”
上次喝酒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鹤千御一口闷了一杯，酒的味道本就粗糙，但是对许久未喝的他倒是可以尝尝。
因为碰了酒，鹤千御脸上浮上了一些微红，眼睛像是盛了一汪清泉，平时就没有多像先生，现在更加不像了。
但是看着更加容易亲近了，他们的距离感似乎也缩减了不少。
“先生……”厉展又换了个杯子继续温，手上动作不停之余，想说什么，但言语有些顿挫。
鹤千御侧目看他，“怎么了？”
厉展摇摇头，“没，没什么，等会我去煮饺子。”
鹤千御连忙抓住他的手，扯他坐了下来，道：“那个不急，过来陪我坐一会吧。”
“先生，在京城过年是不是更加热闹，有很多很多烟花，这个时候的街上是不是也有很多人？”
雪下的不大，天空也很清澈，能看到上面的星星。
厉展看着天空上闪烁的星星，想说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永明村的天会这么好呢，一直以来想着逃离这个地方，去看看外面更加丰富美丽的世界.
但是现在，那个愿望，有先生在身边了，好像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京城的热闹和现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但是我肯定是没有现在好的。”
一起过年不是因为在什么地方，也不是因为什么氛围，而是身边是什么人。
京城的人个个都是富得流油，这样他们反而还不满足，日日生活无聊，专门找乐子，远没有现在的单纯。
所以这是无法比较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鹤千御的声音明显慢了许多。
“先生，你困了？”
“唔，没有。”
是没有，而是已经有些累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入冬后，先生睡觉的时间会早上一些，平时他还在学习的时候先生自己就已经上床休息去了。
这时候他是要将先生送回榻上的，免得着凉了，但是先生无意识靠过来的动作，让他并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
轻悄悄的将先生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也将一旁的披风披到先生身上。
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鞭炮声时，只有落雪的声音。
“厉展……”
先生声音就在他耳边，说话时，还有热气喷到他耳边，声音是没有防备的低喃，和梦中是如出一辙。
先生，刚刚唤的是他的名字啊。
“先生，我在。”
“嗯……”
厉展正处在变音期，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迷迷糊糊中，鹤千御似乎听到了贺衍的声音，久违的气息让他还以为现在身处在【塔】降落在地面的时候。
依赖的情绪就直接上来了，和厉展梦里的别无二致。
厉展手指在鹤千御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以前一只都不曾敢这么干。
和他想的那样，软滑到让人上瘾。
先生真的有二十六岁了吗？
看着比他年轻，皮肤也没有任何瑕疵，先生大概是从天上下来的仙者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好？
“先生，我，愿意这样一直陪着你，我很喜欢很喜欢……”
可惜不能让你知道，现在也不能突破那条线，只是因为他年纪还太小了。
先生你可知道，我未尽的话，也和你如出一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