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中让人担心的嫁不出去的帝姬,如今终于要嫁出去了。
四海八荒前来祝贺。
天界之上屹立着巍峨的宫殿,仙雾缭绕,仙娥们穿着白纱裙手中端着果然,贺礼,在云雾之中轻盈飞舞。
白鹤高旋于天际,神山之上,女子端坐在水镜旁,一身红色刺凤嫁衣,神秘高贵,容貌绝世。
看向镜中的自己,眉如远山,凤眸如水般波光潋滟,高挺的鼻梁,诱人的红唇。
她抬手,从台桌上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对如水滴形状般的红玉耳环。
女子凤眸湿润,素手拿起盒子中的耳饰,语气悲伤,“娘亲,这是你留在无尽镯中的。”
她看向自己身穿的红袍,轻柔的抚摸着喜袍上刺绣的凤形图案,针脚绵密细致,一看就知道执针那人耗费了无数精力绣成。
她都能想象的到,她的娘亲绣嫁衣时脸上的表情。
她微微失神,呢喃道,“娘亲,婉儿要嫁人了,婉儿穿上了娘亲做的嫁衣,很好看,很漂亮,婉儿很喜欢。”
当初她得知自己父母双双战死魔界,她如发疯了一般,到处寻找他们的神体神识,只是她寻遍了无数地方,都没找到。
最后,她意志消沉,酗酒,无意之间发现无尽镯中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个箱子,上边写着,(吾儿大婚嫁衣??)
“帝姬,时辰快到了,冥帝的迎亲队伍已经快上天界了,咱们……该回上界了。”小仙娥忍不住提醒道。
天族帝姬出嫁,必须要在天门出去,而不是这小小神山。
夜婉儿将那红玉耳饰戴在小巧可爱的耳垂之上,“走吧,去天门。”
她只是,想让他们看看……
……
天界,天门口
巨石雕刻的天门上挂满了红绸,天兵仙娥们一排排站在门口处。
最前方帝尊夜风清身着盛装,老头一头发白,白胡子,此时满脸笑意,站在他身边的也是一身红嫁衣的夜婉儿。
“婉儿啊……嫁了人,也要多回来啊……”
听闻他的话,夜婉儿心中一动,秀眉一挑,“怎么臭老头?舍不得我?”
她看向天门上的红绸,撇了撇嘴,“你不是最不喜欢人间那一套吗?这人间的红绸怎么会出现在天界?”
夜风清胡子轻颤,“哼,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你个臭丫头,不识好歹,老说这天界一片白,什么丧葬风。”
夜婉儿眼中含笑,“堂堂天族帝尊,可别有事没事就吹胡子瞪眼的,多影响气质。”
这个老头,是个嘴硬心软的,原本他准备退去帝尊之位,让她爹继承,可没想到爹娘……
而她,曾经还怨怪过他,为何要派爹娘前去灭魔族。
后来时间越长,她见的越多,心中只有对这个老头的心疼。
人间老人本该颐养天年,而他却还是一人坐在那冰冷的王座上。
夜婉儿眼眶发红,看着那容颜苍老,却依旧背脊直挺的老人,轻声道,“爷爷,对不起,婉儿从未怨过你。”
夜风清像是没听清一般,他眼里慈爱,“爷爷知道。”
他像个人间的凡人,叮嘱道,“小婉儿如今长大了,嫁人了,若那帝璟欺负你,你就跑回天界,哼,倾天界所有兵力,爷爷也要灭了他!”
夜婉儿勾唇,“若他对我不好,我便将冥界给他搅的稀碎!”
夜风清看向远方,“他来了。”
远处。
红色的轿撵冲破云霄,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胸前挂着红绸花,背后链子拉着轿撵,场面有些霸气,但白虎胸前的红花,显得有些傻气。
帝璟神色平静,双手背在身后,握紧。
一身红色嫁衣,做工完美精致,一半的银发好好束起,用精美的发冠固定,两条红色绸缎随意搭在脑后,邪佞霸气。
白虎拉着花轿,立于上空,男子则飞身下轿,动作简单,却优雅至极。
落地,对着那红嫁衣女子伸手,“我来接你了,我的帝后。”
夜婉儿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他的大手之上,
“恭候多时。”
二人飞身上轿,夜婉儿回头,便瞥见了那个偷偷抹泪的老头。
心中发酸,却也知道,那个老头最爱面子,罢了。
白虎嘶吼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
……
冥界
幽暗阴冷,气死沉沉,阴云密布。
一望无际的黄沙过后,轿上的帝璟抬手一挥,半空之中出现一个冒着黑气的空间。
“冥界…不太好看,你…可以后悔。”他突然声音有些嘶哑。
安静的坐在轿子中的夜婉儿眉头一挑,“早不说?花轿都上了,我这有灰溜溜的回去?这不得让本帝姬原本就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啊?”
突然就想逗他一下的夜婉儿,“再说!是不是后悔我就可以转头就跑?”
帝璟沉默,声音低沉“不可以,你已没有回头路了。”
女子极为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哈哈,那你在哪儿说个登儿啊!”
白虎拉着花轿,飞入那冒着黑气的空间。
进入黑洞的一瞬间,黑色空间消失。
片刻的黑暗过后,映入眼帘便是一片红海。
黑暗的天际极光变幻万千,像飘带,像云朵,像彩虹。
“恭迎大帝,帝后!”冥界之中所有的人都抬头看那飞过的花轿,他们右手捏成拳头状,放在自己的左肩下的心脏处,那里是最忠诚的地方。
夜婉儿一脸惊讶,“原来,冥界这么好看。”
帝璟低眸,看向那动人的女子,“冥界没有白天,只有无尽黑夜。”
他手指着下方的那片红海,“那里,便是彼岸花开的地方,在往前去一点,就是忘川途。”
他手一挥,生长在一石头边的彼岸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他的手中。
“赠你。”
夜婉儿看着被风吹着不断摇摆的红色花蕊,勾了勾嘴角。
“都说彼岸花叶永不见,在人间被比喻成相爱不能相守的爱人。”
帝璟笑,无比邪肆,“那只是那些无能的人才会将所有罪责推在一株花身上。”
“花是花,人是人。”
“一个植物而已。”
他负手而立,目光温和,“到了,小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