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广袤的原野与骚乱的城市仿佛是两个世界。
沈佳妮不知道自己是要被带到哪里。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连水都一天只能喝上几口。
她的嘴唇干裂,能感觉到车厢的颠簸,颠簸间碰撞到身旁同样被反绑着的同事。
从一开始彼此激励说话,到现在他们已经连抬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半月前她和同事们一起跟进这里的动乱。
其实她来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很危险,前一个记者就是因为害怕主动离职的。
但她觉得记者的职责就是将这个世界的参次不齐报道出来,所以她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才来,就遇到了绑架。
是的,他们被当地的动乱份子绑架了。
他们要把她们卖去不知道哪里。
她是华人,其他几名同事是白人。
当地的黑人不值钱,但华人和白人很值钱。
贫穷让他们什么都敢做。
只为了钱。
迷迷糊糊中,沈佳妮感觉到车子停了。
她被像麻袋一样拖出车厢。
车厢外是艳阳高照,骤然的光线让她眼睛刚张开就闭得更紧。
她的同时也被脱下来丢在她的旁边。
“这几个人看着都不错,女的可以接客,男的可以先做苦力再割器官,20万。”
“20万太少了,30万吧。”
“你别讨价还价,顶多25万。”
“成交。”
沈佳妮知道人口贩卖的猖獗,她想过有一天,自己或许会跟踪报道这块内容,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没来得及报道,就成了被贩卖的那一个。
而一旦被贩卖组织接走,他们绝对没有逃的可能。
她必须逃。
可连着被饿了几天,她根本没有力气。
其他人也没有。
她感觉到自己又被拖上了另一辆车。
应该是那个贩卖组织的。
车子里一股脏乱的味道,是长期关押人口产生的臭味和腐乱味。
“不要,放我们出去,我们是国际记者,你敢贩卖我们,我们的上级一定会来找我们然后抓你们的……”
边上一个白人同事用着最后的余力开口。
那人嗤笑一声,“我管你们是谁,到了我们手上,就和市场的牲口没有区别。”
车厢的门被关上。
黑暗再次笼罩。
沈佳妮充满了绝望。
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有一腔热血就能当记者。
可原来战地的记者是这般危险。
她为什么不学个搏击,为什么不做好充足准备。
她要是有初婳姐一半身手,这会儿都不会被抓。
她突然好懊悔。
或许早在初婳姐问她有没有危险的时候,她就该诚实回答这里好乱。
那或许初婳姐就会来救她了。
可现在,初婳姐知道她快要被卖掉了吗?
她不后悔当记者,她只是好后悔自己太弱小。
而她不想就这样啊,她想逃,可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好没用。
砰——
空气里突然响起了枪声。
沈佳妮愣了下。
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
沈佳妮激动,是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是初婳姐,还是他们的上级?
哐当——
车厢门被再次打开。
这次的光线照进来,沈佳妮却拼命地睁眼去看。
光线很刺眼,可她满怀着希冀看。
而那道身影逆光冲入,让她觉得熟悉又惊愕。
君彧川……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