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席卷商泽生的胸腔。
他抬手擦着湛思怀的眼泪说,“这件事我会查,看是谁要伤害你。”
湛思怀害怕地点头,“泽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商泽生说,“好了别哭了,你先睡,别再响了。”
湛思怀红着眼睛,“泽生,你、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当然这话刚说出口她又摇头,“不行,我怎么能对你说出这种话,泽生你快回家吧,很晚了,墨小姐和阿姨肯定都在等你。”
商泽生看着她明明害怕又强撑的样子,说,“没关系,我等你睡着再走,你刚经历这种事,心里肯定怕的。”
“可是阿姨,她白天还来警告我不准再出现在你面前……”
商泽生脸色一下沉,“你不用管我妈,她就是向来固执,好了,我看着你睡,你快躺床上去。”
湛思怀这才红着眼进卧室。
卧室很小,床也很小。
她躺上去闭上眼睛,羽睫却还在颤抖。
商泽生叹息一声,“不是叫你别想吗。”
湛思怀楚楚可怜地睁开眼,“抱歉泽生,我知道我不该想,可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几个小混混,我、我就是怎么都静不下来。”
商泽生无奈,点开手机说,“那你听点歌吧。”
商泽生放了几首英文歌,湛思怀怔了下,“泽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Dion的歌?”
商泽生尴尬了下,“这个,我随便放的。”
当然其实,这是他曾经特意为湛思怀所下载的歌。
他初中时就注意到湛思怀经常买这个女歌手的专辑,但这个女歌手挺小众的,专辑并不好买。
他那时还特意托人去国外买了专辑,然后想送给湛思怀的。
只不过后来告白被拒,他就没送出去。
然后这个歌,他就一直转存在手机里,没事情拿出来听一听。
湛思怀也没再多问,只是唇角几不可查地轻勾了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就像真的随着音乐睡着了一般,脸色变得平静。
只是睡着睡着,她又开始呓语,“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边喊她还抬着手在空气里乱抓。
商泽生立即抬手抓住她的手,低语,“思怀别怕,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湛思怀闭着眼睛哭噎,“泽生泽生……他们要把我卖去红灯区,我好怕……”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商泽生眼底溢出心疼,更紧的抓住她的手,然后倾身擦掉她眼角溢出的眼泪。
湛思怀这才平静下来,却是突然翻了个身,将头压在他的掌心,梦呓般轻喃,“泽生,我信你,你会帮我赶跑坏人的……”
“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商泽生回答她,而看着她脆弱的样子,他唇瓣轻抿了下,终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还抬手,将她脸颊乱掉的头发勾到了耳后。
女人红肿的眼睛是那么可怜。
即使睡着了,都在做可怕的噩梦。
而这,如果真是他母亲做的……
眼底划过一抹暗沉,商泽生直到一小时后,确定湛思怀不再呓语了,也不再表情痛楚了,才一点点地抽回自己的手。
手因为一直被枕着有些发麻。
他嘶了声转了几下手,才替湛思怀把被子掖好,然后轻轻地走出去。
关门的声音同样很轻,像是生怕吵醒人一般。
湛思怀缓缓地睁开眼,那双该是睡意的眼睛里,清醒讥诮,哪里还有刚刚的惊恐梦呓,一丝都没有。
……
商泽生回到商宅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踏进客厅的时候他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坐在沙发的商母。
商母愠怒地站起来,质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你该不是又去找湛思怀那个贱人了吧!”
商泽生听着商母难听的话火气也一下子冒起来,他几乎也是质问地道,“妈,那几个小混混是不是你找的?你怎么可以对思怀做出那么龌蹉的事情来!”
商母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小混混。”
“就是你找人玷污思怀的小混混!”
商泽生嗓音愠怒,“妈,你不但找人凌辱思怀,还想把她卖去国外当站街女,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她把湛思怀卖去国外当站街女?
商母又是一怔,接着恼怒,“你在乱说什么,我只是想把湛思怀送去国外,哪有让人做这种事!”
“所以你真的做了?!”商泽生愤慨。
商母沉着脸,“我说了我只是找人送湛思怀去国外!”
当然这个事情她也就是找好了人,但对方说暂时还没查到湛思怀住哪里,等查好了就会去办。
可商泽生此刻却说什么湛思怀被凌辱了。
商母立马懂了,“是她自己找的小混混吧?然后想来个恶人先告状?果然骨子里就是一肚子馊水,竟然想出这样阴险的事!”
“妈,刚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思怀差点就要被人得逞了,你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反咬思怀一口!”
商泽生气死了,商母也气死了,“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训斥妈,原来在你心里妈还不及那个湛思怀,她说什么你就信,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愚蠢的儿子!”
“妈,你不准再去找思怀麻烦了!”
“那我让你别再去找湛思怀,你为什么还是去找了她?还又被她骗得团团转,你从现在起不准再出门,妈一定要把那个贱人送出国去!”
沙沙——
二楼的绿植突然动了动。
商母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楼台的墨念雪。
墨念雪脸色惨白,用力地抓着扶手,身体却依旧想要倒下般颤栗不已。
商母神情也僵白了下,“念雪,你、你怎么没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