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复加的痛楚袭遍顾西淮的全身。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快要死了,因为一根根的冰凌正从心脏裂变而出,马上就要将他整个人戳得血肉模糊。
只是突然。
咳——
咳咳——
突兀又急促的声音响了。
虽然很轻,但那么真实的贯穿着顾西淮的耳膜。
他猛地睁开眼,那里面每一根血丝都是殷红。
但那些红血丝又清楚地看到,怀中的人儿,正在微弱地咳嗽,并且有水,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
顾西淮眸子缩,快速地将苏可米重新放平,然后再次摁压她的胸口,并捏开她的嘴,给她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她的唇,似乎在他的唇下,变得有温度了。
不再是冰冰凉。
而是真的有着温度。
并且她的鼻息,也微弱地出现了。
她没死。
她活过来了。
顾西淮被这个事实震地眼睛更加殷红。
“顾西淮……”
女人的羽睫随着眼帘颤动,嘴里更是发出着低低的呢喃声。
而那是他的名字,顾西淮不会听错。
“顾西淮……顾西淮……”
又一声声的名字从她的嘴里溢出来,仿佛要将她心底最渴望的那个人,呼唤出来。
都说酒后吐真言。
当人迷迷糊糊时,亦然。
所以她不是不爱他了。
她依旧很爱他。
顾西淮眼眸里的急切汹涌突然褪去。
就连眼底的殷红都一寸寸褪去。
【缇娅公主没必要一次次地拿热脸帖我,因为我已经不爱顾西淮了,你没必要每次假惺惺地对我说歉意。】
【和老公离婚了,打算重新开始,所以把锁砸了,你有意见?】
所以,她是故意砸锁给他看的。
她也是故意对缇娅的示好趾高气昂的。
她在演戏,她在用心计让他的心骚动。
就像此刻,他以为她死了,心中惶惶。
就像更之前,他因为她的砸锁,心烦意乱。
可这一切的心变,全是她故意为之的诱导。
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还爱着她,才会这般心痛欲绝?
可假的,都是假的。
顾西淮眼眸彻底冷下。
他冷冷地看着怀里依旧在呢喃他名字的女人,湿哒哒的脸,苍白的唇,每一处五官都透着孱弱可怜。
可她可怜吗?
顾西淮冷冷地起身,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他抬头望向四周,底下是没有任何通道的,所以这个洞穴就只有从顶部坠下来的那个出入口。
若要出去,只能爬上去。
可下来容易上去难,这山壁因为常年无光长满了苔藓,一不小心就会重新掉下来。
顾西淮拧了下眉,又重新看了眼地上的苏可米,扭头,面无表情地走向山壁。
他攥紧一块突出的石头,爬。
啪——
爬了没几米,他掌心一滑,重新摔下来。
他起来,继续爬。
就这样靠着每次把苔藓清掉点,摔了大概十来次,终于爬出了那被古树枝丫掩藏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