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震了震。
湛思怀一愣,“商靳霖,你干嘛?”
林初婳拧眉扭头,就看到商靳霖高大的身躯倒在电梯里。
她一惊,立即走过去,“商总你怎么了?”
商靳霖惨白着脸,“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
林初婳翻了个白眼把了下他的脉搏,然后又看他的一只手下意识摁着腹部,问,“你胃疼?”
商靳霖没说话,但点了下头。
“你应该是急性胃炎,湛小姐,麻烦你给商总叫救护车,商总,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先给你扎两针缓解疼痛。”
商靳霖溢出几个字,“那就麻烦林小姐。”
林初婳扶起他,“我公司在这层,针灸需要平躺,我扶你进去。”
商靳霖又是点头。
林初婳扶着他朝前走,却见湛思怀一直站着没动,“湛小姐还不打电话吗?”
虽然两人感情不好,但好歹名义上的老公,帮忙叫个救护车不为过吧?
湛思怀是被吓到了,她刚刚还以为商靳霖突然倒地是要死了呢。
可原来只是急性胃炎。
而她干嘛帮忙叫救护车,她巴不得商靳霖再疼一会儿,叫他总是拂她面子,活该!
“初婳,幸好你还没走,你刚刚手机忘拿了。”
墨知秋的声音奔来,手里还拿了个白色的手机。
林初婳才想起刚刚接了个电话,手机随手放墨知秋桌上了。
墨知秋看她扶着的人,一愣,“这不是商总吗,他这是怎么了?”
“急性胃炎,我要给他针灸。”
“那你一个人扶得动吗,我帮你。”
墨知秋上前帮忙。
湛思怀看着,原本想一走了之,但盯着墨知秋,她眼底轻闪。
她抿抿唇,拿起了手机,拨号。
当然她不是叫救护车,而是说,“泽生,你哥出事了,你快来……”
林初婳直接把商靳霖扶到了自己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有长沙发。
把人放平,她拿出包里的针灸。
仅仅半分钟,商靳霖就感到胃部的痉挛缓解了。
他低声说,“林小姐,没想到你针灸这么厉害,真是谢谢你。”
林初婳笑了笑,“商总不用客气,不过我还约了人,稍后让我小姨给你拔针吧。”
之前墨知秋觉得针灸神奇,就向林初婳学了点皮毛,林初婳也教她了几个保养的穴位,墨知秋现在都会每天给自己扎针了。
也因此,墨知秋现在在状态非常好,原本因为肝气郁结的蜡黄面色恢复了红润,皮肤上的皱纹也浅了很多。
待满十分钟。
墨知秋替他拔针,说,“商总,救护车应该也马上来了,您不要急。”
商靳霖摁了摁自己胃部,“医院不用去了,我其实已经不疼了,我等下还有个饭局,必须赶过去。”
墨知秋不赞同,“商总,你这胃疼一看就是工作熬出来的,三餐不定、或饭局喝酒,虽然赚钱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商靳霖笑了笑,“工作哪有轻松的,没关系,我习惯了。”
商靳霖说着就要走。
墨知秋立即摁住他,神情严肃说,“商总,救护车都叫了,您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还有,身体都是被一次次忽视拖垮的,等您真的懊悔,就来不及了。”
墨知秋其实是想到了自己父亲。
当年墨知夏消失后,墨氏一下子就像失去了主心骨。
年老的父亲就想重新上阵。
但忙碌又忙碌,还是没把公司救回来,不但如此,父亲因为急于拉单,在一次次的酒局里,急性胃出血去世了。
她那时多么恨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父亲已经年老,是不能这样操劳的。
所以这会儿看到商靳霖这样不顾自己身体,她就有些不赞同。
可自己似乎也没有权利这样劝他,墨知秋就又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商总,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父亲,您不愿去医院,我其实也不能说您什么,抱歉了。”
商靳霖微讶。
他是知道墨父早逝的。
当年他虽然还小,但大家都在说,商父是一次酒局里,喝着喝着,就死了。
商母就拿这事说商父,说你也是,饭局少喝点酒,咱们家里又不是真要大富大贵,生意少点就少点,不用你拿身体去拼。
但有时候男人做生意,是为了一种成就感。
他就是喜欢工作的这种状态。
可站在家人的角度,他能理解母亲对父亲的关心,这些年,父亲从位置上退下了,就也很注重养生,说要活久点,好陪着母亲到老。
原本他对这种温情没感觉。
但可能是真娶了湛思怀的关系,他有时候就挺羡慕父亲和母亲的感情。
两人相濡以沫互相关心,他原本以为婚姻都该是这样的。
但自己的婚姻似乎不是。
其实为什么会同意娶湛思怀,因为父母总是为他不娶妻着急。
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要带他去做检查。
可他真的只是对结婚没兴趣。
他只喜欢工作。
所以当湛漓沉问他愿不愿意联姻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反正都是要娶妻子的,那就娶一个满足父母的焦急吧。
可谁知,湛思怀与他认知的相差甚远。
他能理解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君之穆,所以嫁他不情不愿。
他也没指望她喜欢他,反正只要保持相敬如宾就好。
甚至一开始,他也听母亲的话,每天工作回来,给湛思怀带些最新款的衣服包包之类。
可都被湛思怀摔到地上,说不用讨好她,她不会因为他的讨好喜欢他,她只会爱之穆哥。
他就不再送了。
他想着,虽然不能相敬如宾,但相安无事也行。
但湛思怀又一次次的生事,并且每每遇到林初婳,就像一个泼妇。
他真的无法理解,执着一个不爱的男人,然后去怨恨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吗?
而且湛思怀的行为也开始越来越乖戾,一不顺心,就大吵大闹,有时候还对他动手。
他可以冷漠处之。
可看着墨知秋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关心相劝,他忍不住在想,为什么明明都是名门千金,墨知秋之前的婚姻甚至比湛思怀要惨好几倍。
可为什么墨知秋能依旧温和对人保持善意。
湛思怀却看谁都带着怨恨敌意。
是他娶湛思怀错了吗,所以让她在不满中越变越乖戾?
游思间,商靳霖就这样出了神。
墨知秋狐疑,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商总你怎么了?是又胃疼了吗?”
商靳霖回神,轻咳一声,站起来,“没有,我只是真的得走了……”
但可能起得太急,商靳霖眼前微微黑了下。
他闭眼扶了下沙发。
墨知秋也立即扶住他,“商总你确定没事吗?你还是去躺医院吧……”
“哥,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