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穆。”
湛漓沉紧紧攥了下五指,松开,然后一步步地上前,那视线再次在林初婳脸上紧紧看了几眼,转开,落向君之穆,说,“这位就是林小姐吗,果然和你很般配,好好待她,祝你们幸福。”
“谢谢湛叔叔。”君之穆颔首。
湛漓沉点点头,“那你和林小姐自便吧,我去看看思怀来了没。”
林初婳看着他的背影。
180的身高,因为消瘦,看着就像一根长长的竹竿,那西装穿在身上空落落的,再加上苍白中带着暗青色的脸,怎么看怎么病态羸弱。
而这明显是肝气郁结所致的五脏失华,就像一朵本该挺拔的大树,提前从中空枯竭了。
这是心病。
湛漓沉……还是爱着母亲的,否则刚刚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不会那样颤动和剧烈,就像是心底深处有什么被勾起了一样,充满了怀念和感伤。
他刚刚透过自己的脸,在怀想她的母亲墨知夏。
林初婳不会判断错。
所以,自己会不会是湛漓沉的女儿?
“在想什么?”
君之穆见她一直望着湛漓沉的背影,轻攥了下她的手,嗓音低沉问。
林初婳也没隐瞒,轻声说,“我觉得,湛漓沉是我父亲。”
君之穆眼眸凝了下,缓缓低眸,说,“我曾问过湛叔叔,但他说,不可能。”
而能让一个男人斩钉截铁说不可能的,肯定是他本人就很确定,自己没有碰过墨知夏。
林初婳怔了下,她没想到君之穆已经替她问过湛漓沉。
而湛漓沉否定了。
可……她就是不信母亲会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外公说的,母亲患了连他都治不好的病。
所以母亲应该是因为不想湛漓沉看着自己死,才逃婚的。
那自己应该还是湛漓沉的孩子,至于湛漓沉说不是,她觉得既然各有说辞,那不如就做个DNA最直接?
正好今天要弄到阿茹的DNA样本,那顺手,在这婚宴上,弄个湛漓沉的DNA样本,也不是不可以。
化妆室。
湛思怀在打发商靳霖出去后,就对着化妆师道,“你去给我倒杯水。”
化妆师莫名其妙的,“湛小姐,时间已经很赶了,我必须立即替您化妆换下一套婚纱……”
“叫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
湛思怀神情隐隐不耐,“婚纱我会让阿茹帮我换的,至于化妆我自己也会,说实话你这妆化得还没我好,你确定你是专业的吗?”
被这样贬低,化妆师的脸色一下子难看。
而心脏隐忍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早上,这位湛家千金就在发脾气,一会儿说婚纱丑,一会儿说她化的丑。
然后到了下午拍外景,摄影师让两人靠近点亲密点,湛思怀就骂摄影师会不会拍,为什么非要拍亲密照,恶不恶心,有没有美感。
把摄影师气得,脸色青青红红也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新娘根本不喜欢新郎,是被逼着嫁的,所以脾气臭的不得了。
但不管怎样,新郎人还是不错的,见大家都很尴尬,还给每人发了个一万块钱的红包,让大家忍忍新娘的脾气。
然后这一句,一不小心就被湛思怀听到了,湛思怀冲过来就对着商靳霖骂。
商靳霖那一刻脸色差得要死,但还是沉着脸没反骂。
教养真的很好了。
但湛思怀还是顾自生气,拿着手里的捧花就往商靳霖身上砸。
把捧花砸烂了不说,还把商靳霖身上的白色西装都弄脏了。
后来是商靳霖自己去买了新的西装换上,然后耽搁了回酒店的时间。
而真的……凭化妆师参加过无数次婚礼的经验,她敢断定,这婚姻肯定长久不了的,哪怕新郎脾气再好,这婚,肯定得吹。
化妆师不说话的出去了。
等门关上,湛思怀立即对着云嫣道,“阿茹,你现在去前台,应该有个写了我名字的包裹,你去替我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