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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岭(四)(1 / 1)


即将爬到山顶,多年未减的风呼啸而过,吹在行人身上,天气晴朗,一个壮实的身影和一个瘦小的身影结伴而行。一抹微笑挂在小公主脸上,原来山顶的路上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反而随处可见一些低矮的灌木,脚下铺着浅浅的青草,前面的男人不苟言笑,警惕着四周。地上还生长一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两边的石头渐渐被植被覆盖,漫长的小径掩不住两人内心的喜悦。

我想起当时也是爬山的时候,晴空万里,碧空如洗,如今再一次看到这番场景使我感慨万千。现实世界中的我也许会更加开朗一些。

小公主似乎长大不少,看来这次爬山让她成长了几分。

旁边的景物不断变换,植被越来越多,我们最终登上一个很大的平地,里面竟然有一摊浅浅的清水,漫无边际的浅水湖。透过浅浅的湖水可以看到湖底的泥沙,里面生长着零星的水生植物,却看不到一条鱼。

我找到一个石壁下,随意扯了一些树枝搭在头上,用叶子稍微做个屋顶,在不远处生一团火,今晚大概就在这里过夜。

小公主欢快地跑到湖边上,用双手接水在脸上不停地洗。清凉的湖水让小公主十分爽快,她偷偷的捧了一手水准备暗算我。

但是被暗中观察的我发现并及时躲开了。小公主气呼呼地跑开到别处玩去了。

“嘿,别走太远!”我叮嘱她。我得在夜里准备足够的柴火。夜晚风很大,希望石壁能帮我们阻挡足够的风,让我和小公主睡个好觉。

一团温热的火从柴堆中升起,远处的太阳即将落下,星星从天边的暮色中缓缓升起,小公主慵懒地坐在火堆旁,我往里面不停地添着柴。

“想家么?”我拨弄着火花。火花在我和小公主的双眼中跳动。“离开原本的世界这么久,什么感觉?”

“还好吧,至少没那么孤独吧。”小公主用两只手托住下巴,两条腿轻轻摇着。“谢谢你能陪着我。”她真诚地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也感谢你。”火花在柴堆里蹦哒了一下。我用另一根木柴拨弄它。“你没有来的话,我可能永远也醒不来。”

“哦,对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小公主的脸仿佛升起一抹红晕。

“我叫……秋雨吧。”我挤出几个字。

“我叫灵儿,灵魂的灵。”小公主不解地回答。

“能给我讲你以前遇到过有趣的事么。”小公主躺在避风的树枝下。火光把小公主的脸照得红扑扑的。

“当然。”我回答,“我小时候可调皮了,我经常带着一只彩色笔。”我顿了顿,那天我们老师在讲台上睡着,我悄悄地趴着他桌子底下,然后拿出笔,在他脸上涂涂画画,画了一只猫脸,再配上他的大胡子。”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卑鄙的笑容,“那个老师当天闹了个大笑话,在回办公室的时候把路上的学生笑坏了。”我用不可查的眼神看了看小公主,“他至今不知道是谁在他脸上画的。”

小公主笑得肚子疼。“然后他怎么做的?”

“他灰溜溜地请了假,跑回了家,在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他愤怒地要和那个暗算他的人一决雌雄什么的。”

“我还记得,那天的作业是平常作业的三倍,全班都“高兴”坏了。”

我讲完后看向小公主,双眼闭着,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我把毯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随后在另一边躺下。

我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蔚蓝的天空上,还是那朵云彩,我们注视着对方,最终在怅然不舍中相互离去。

浅浅的湖面浮现出淡淡的荧光,一圈圈波纹扩散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火光在湖中的倒影里摇曳,星星映在一望无际的水面里,一下子不知道天空到底在哪儿。

浅水清波,湖天一色。

世界的上空,屏障在缓缓消散,小公主离自己的世界还有多远呢?再遥远的距离,也抵不过没日没夜的远行者们。也许在无数个世界里面,有无数个像我们这样的人。

有的躺在戈壁的石壁边躲着冷风,有的躺在高高的树干上躲避下面的夜行动物,有的正停着船泊在海湾边上,睡在船舱里面,还有睡在睡袋或者帐篷里的旅行者们。我们无非都是陌路旅客,不过走在不同的路上,寻找不同的世界而已,除此之外,无所相同。

路上,有风雨见证我们的成长。

寂静的风在夜里流浪,一点点吹落曾经的淡淡孤独和忧伤。风带着记忆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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