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廖家。
刚踏进廖家大门,我一脚踩到了门槛之上。
一股黏哒哒又富有弹性的触感顿时从脚底传来。
我不由低头一看,门槛之上竟是有一只人类的眼瞳。
那眼瞳被我这么一踩,顿时眨巴个不停,还渗出了血泪,看起来既诡异又反胃。
“这什么鬼玩意儿,好恶心啊!”
看着脚下的那长在门槛之上的人类眼瞳。
我们三人背后像是忽然有上百只蚂蚁爬过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李犇想伸手去碰那眼瞳,我连忙制止了他。
“别,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最好别去触摸这东西。”
洛长安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我沿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前方一根实木梁柱之上,密密麻麻的人类眼瞳正看向我们这边。
现在如果刚好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一幕,只怕是当场要被吓得昏死过去。
我的目光扫过长廊,房屋,门窗,凡是和用木头做的东西,全都被眼瞳给占据了。
看来情况比廖福安说得还要严重的多。
我们穿过前庭,一路来到廖家休息的后院。
廖福安等人正瑟瑟发抖的围在廖老爷身旁。
他们满脸恐惧的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眼瞳。
只能围成一小团,缩在在石板镶嵌的空地上,这里目前是唯一一处没有被眼瞳入侵的地方。
中间的廖老爷已经被吓得昏厥过去,廖老夫人则是紧闭双眼,口中不停念叨着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廖福安见到我们向后院走来,顿时像在绝望中见到了救星一般。
“林先生,你们总算来了!”
“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我让他不要着急,待我先观察一番廖老爷的情况再说。
随后我伸手搭在了廖老爷的手腕处,帮他把起脉来。
“只是受惊吓过度,暂时昏过去了而已,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听了我的话廖家几人也算是暂时安下心来。
扫视了一眼众人,廖福安,廖胜金,小白,还有廖家的保姆管家都在。
却唯独不见廖老爷的小女儿,廖咏梅。
我立马朝身旁的廖福安问道。
“是不是还有人被困在房间里没出来?”
廖福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所有的房间我都检查过了,包括我妹妹廖咏梅的房间,我怀疑她会不会已经…”
一旁的廖胜金见到自家大哥那假装悲痛的模样,立马出言讥讽道。
“大哥,你就别装了,少个人和你分家产,你还不高兴吗?”
廖福安显然被廖胜金这一番话气得不轻,身体都微微发抖。
“你胡说什么?!”
“那可是我们的亲妹妹,现在她人找不到,电话打不通,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廖胜金冷哼一声,眼神里的轻蔑顿时更重了。
“切,猫狗耗子假慈悲,你心里只怕是巴不得我也消失,等爹死了,这廖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两人互不相让,一时间争吵个不停。
我们都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这廖家人还在窝里斗。
不过对于这种兄弟戏墙的戏码,我实在是有些提不起兴趣,连忙将两人打断道。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廖咏梅是在什么时候?”
廖福安这才停止了与廖胜金的争吵,看向我道。
“今天早上咏梅还和我们一起吃早饭来着,后来她就回自己屋里了。”
“下午的时候她说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就让人给她送了饭和药,吃过后她就休息了。”
“后面这些眼睛出现,我去屋里找她,却没找到人,打电话也打不通。”
难道廖咏梅的失踪和这些眼瞳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眼瞳只怕是比看起来还要棘手的多。
正当我思考对策之时,四周竟然响起了密密麻麻的窃窃私语之声。
这些声音很陌生,不像是我们认识的人。
“那个唐木匠娶的媳妇你见到了不?这才过门几个月,那个肚子就大的跟个球似的。”
“可不是嘛,怕不是没过门就怀了野种,找人接盘来了。”
“这唐木匠可真倒霉,兢兢业业一辈子,还成了接盘侠。”
此刻我心中骇然,扫视了一遍四周却始终没发现说话是人。
洛长安伸手指了指我挎着的檀木箱诧异道。
“林老弟,声音好像是从你的檀木箱上传来的。”
闻言我低头向檀木箱看去,顿时感觉那些窃窃私语更加清晰了。
我连忙将檀木箱抬起,从头到尾检查了个遍,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近距离下我更确定那些窃窃私语之声就是从檀木箱中传来的。
难道是?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檀木箱打开。
只见檀木箱的盖子之上不知何时竟是长出了四五只眼瞳,每一只眼瞳之下还都长着一张迷你小嘴。
那些窃窃私语之声,正是从这些嘴巴之中传出来的。
这些嘴巴的对话之声很轻,加上在檀木箱里侧,难怪听起来会那么小声。
“唐木匠家那个贱媳妇今天上吊自杀了,据说还生了一个小野种。”
“死得好呀,这种贱人活着也只会败坏我们村的名声。”
“那可不是嘛,呵呵。”
那几张嘴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声音虽然很小,听起来却异常刺耳。
啪!
廖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在听到檀木箱上几张小嘴的对话后。
顿时气愤的一巴掌朝檀木箱上的嘴扇了过去。
“你们在胡说什么?!”
被廖老爷这突如其来的巴掌一拍,我装在檀木箱里的东西哐当落了一地。
我连忙蹲下身捡东西,没想到竟然连桃木剑上都生出了眼瞳和嘴。
同时我也有些费解,这廖老爷在听到小嘴的议论后怎么这么大反应。
被廖老爷这么一拍,檀木箱上的嘴和眼瞳也突然钻进木头里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廖老爷刚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又有无数的窃窃私语之声再度响起。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据说是他堂哥的。”
“近亲啊,这可真是造孽啊,不知道那个小野种死了没有?”
“死了最好,活着也是让世人嘲笑,畸形,怪胎。”
“可不是嘛,咯咯咯。”
这次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走廊,房屋,门窗的眼瞳之下竟也有一张张嘴长了出来。
它们不停低语,戏谑着,异常刺耳,像是魔鬼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