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幕的话我始终是半信半疑,但昨天吃饭时他用鱼骨卜卦的方式依旧历历在目。
后来也的确去他卜算的一样,出去了五人最后只有我一个没事。
当时如果不是背上的业火之莲救了我,想必我们多半是全军覆没了。
这后来发生的事与胡幕卜算时的三长两短如出一辙。
无论是鱼骨又或者是树叶,恐怕都只是充当了某种媒介。
真正的卜算之法多半是被他巧妙的隐藏起来了,这是我的理解。
“我先回去睡觉了,对了,晚上去哪找你?你在旅馆里吗?”
巡视了一夜,还先后碰上了那不知名字的人皮怪物和雪魅。
我现在也是精神涣散,急需好好休息。
顺便提一句,那人皮包裹肋骨的怪物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暂时称它为人皮骨。
“就在这里吧,至于时间,就十二点。”
胡幕看了一眼手机,顺带设置了一个闹钟。
我揉了揉眉心,点点头,整个人已是睡眼惺忪。
伸了个懒腰,来到了罗瑾让人给我们安排好的那处旅馆。
报了名字拿上房卡就上楼睡觉去了。
我实在是太困了,一进门躺到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这一次梦里却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一个人行走在银龙镇夜晚的街道上巡视。
雪魅忽然从我眼前飘了过去,我赶忙去追。
可还没追出几步,四面八方却传来了塔塔的脚步声。
那声音厚重低沉,像是有人在鞋底装上了马蹄铁。
寒风从四周涌来,我一转身,身后全是被冰封的普通人,黑压压一片。
仿佛全镇的人都被化作了冰人。
他们一个个眼神冷冽,面无表情,如同能够移动的雪人,将我团团包围。
“呼。”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在是一个梦,但为什么那梦显得如此多真实?
难道这是一个预知梦?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经历了之前那些事,会做这种梦也并不奇怪。
现在的我还穿着棉袄,棉袄下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给浸透了。
我当即将衣服换了下来,又洗了澡,收拾好东西这才匆匆出门。
一看手机竟然已经是傍晚八点多了,之后找了个地方吃过晚饭。
距离和胡幕约定的巡夜时间还差两个小时。
一切准备妥当,我还是准备再去一趟那放置李犇,洛长安等人的棚屋。
现在负责监管的琇夏等人也变成了冰人。
没有人能够准确把握他们的身体承受极限。
尤其是琇夏之前提到过的那个马老二,由于经过了二次冰冻,他的身体状况是最差的。
如果他的身体提前达到了极限,我或许只能尝试用危险性较大的业火将他从冰封中解救出来。
当我走棚屋附近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了。
胡幕还没来,倒是门口站岗的工作人员这么晚都还没离开。
那搭建在棚屋门口的帐篷里依旧有着灯光和人影在晃动。
“那个,我有些事要进去棚屋一趟。”
我站在帐篷外说了一句,可帐篷里的人却久久没有反应。
“那个,我说,我有点事,要进棚屋一趟!”
我以为对方没听见,又将声音加重了几分。
里面的人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甚至连那被灯光映照在帐篷之上的影子也同样是一动也不动。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连忙将帐篷拉开,摇曳的灯光下。
那今早还对着我微笑的站岗小哥,此刻也同样化作了一尊冰雕。
甚至连他手里的泡面都还是热的,在灯光下冒着阵阵白气。
我当即意识到那雪魅肯定就在附近。
我小心翼翼的从帐篷里退了出来。
同时将一张黄符贴在身上,催动六丁六界护身咒。
“甲子护吾身,甲戌保吾形,甲申固吾命,甲午守吾魂,甲辰镇吾魂,甲寅育吾真,敕!”
之后我咬破指尖将鲜血沿着桃木剑的剑尖划到了剑柄处。
长年累月的影响,我的血液中也同样蕴含着业火之力。
而现在能够对付那雪魅的,也只有业火。
周围都没有发现雪魅的身影,加之棚屋的门还大开着。
我忽然意识到,它会特地来此袭击这站岗小哥,或许并不是意外。
我悄无声息的朝棚屋里走去。
刚来到门口,便有一股寒风从棚屋里吹了出来。
一进屋,眼前的一幕让我心惊肉跳。
棚屋里所有的冰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站了起来。
他们全都将脑袋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悬浮着一道白色人影,正是雪魅。
雪魅手掌一挥,屋里顿时刮起一阵风雪。
我连忙用桃木剑挡在身前,可这风雪也不过持续了一瞬而已便迅速消散。
等我回过神来,棚屋里的雪魅已是没了影子。
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三个被冰封的人。
我看了一眼那三人消失前所躺的位置,立马根据琇夏那天给我看的记录表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被雪魅带走的三人。
其中一人正是那马老二,另一人是那位外地来的货车司机,还有一人则是那名来银龙镇写生的女大学生。
雪魅为何特意来这里将他们掳走?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转身跑出棚屋,朝外面追去。
谁知一冲出来恰好看到那躲在帐篷后面偷看的胡幕。
“你看到了那雪魅了吗?”
我来到胡幕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这一拍不要紧,倒是差点把给胡幕吓个半死。
“啊!”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胡幕大叫一声,差点没把他嘴边的那两撮山羊胡子给吓掉。
“你看到那雪魅往哪里飘走了吗?”我连忙打断他问道。
“那边,身体寡白寡白的,吓死我了,她好像还拖着三个人。”
胡幕伸手指向了左前方,粗略回忆了一下道。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快步朝胡幕所指的方向追去。
“喂,你等等我啊!”
见我离开,胡幕也不敢在棚屋附近多做停留。
万一那雪魅去而复返,下一个变成冰雕的人就是他了。
“看来你对自己卜算的大吉似乎也没啥信心嘛。”
追逐的途中,我趁机调侃了一句。
“呼,谁说的,呼,我这叫趋吉避凶。”
胡幕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路追来,我们都是根据地上飘洒的雪花来辨别那雪魅往哪个方向走了。
而现在雪花消失的尽头,正是一条银龙镇废弃不用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