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紧急,我以最快的速度单手拉住绳索反向沿着崖壁向下奔去。
下冲的同时,一把将缠在腰间的另外一根绳索散开,一把将绳索甩了出去。
没有时间给我考虑,一切都凭本能和直觉而动。
手中的绳索宛如一条游蛇缠绕到了袁小虎的腰间。
我反手一拉,绳索短暂勾住了袁小虎的腰,暂缓住了他不停坠落的身形。
“袁小虎!”
我朝下方不停坠落的袁小虎大喊一声。
绳索的作用只是暂时的,袁小虎的身体很快便失去了平衡,反向滚开了绳索继续往下坠去。
无奈我只能继续往下冲,同时口中再次大喊。
“袁小虎!”
手中的绳索也二次甩出,绕过其腰间让其勉强止住下坠。
就在袁小虎的身体再度自然下坠同时解开绳索的缠绕时。
他终于是醒了。
醒过来的一瞬间立马双手死死拉住绳索,汗流浃背,喘气如牛。
我刚得到喘息之机。
一口气还没吞吐完,下方的袁小虎却再度传来了一声惨叫。
由于他坠落得太低,一只食人鬼已经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背上。
正张开嘴巴要从他的脖颈上狠狠咬下。
“起!”
我调整气息,鼻尖用力一吸,吸气的声音仿佛北风呼啸。
臂膀之上青筋暴起,握住绳索的左手一时间仿佛有千钧之力。
一个一百八十度重甩,袁小虎和那只食人鬼被我高高抛起。
袁小虎和食人鬼如同被绳索系牢后全力抛出的石块,一飞冲天。
但这股力量很快被消耗一空。
他们向上飞了三十米后速度越来越慢,直到缓缓止住,再次下坠。
此时距离突破云雾不过只差七八米。
我再将两者抛出后便以雷霆之势向上攀登。
哪里还会允许袁小虎再次坠落下去。
在接近袁小虎后我瞬间将全部力量蓄积于脚底。
双手全力握绳,一个逆向冲腿狠狠踢在那趴在袁小虎背部的食人鬼身上。
“啊!”
食人鬼嘴里吐出一团黑色粘液,痛苦的叽叽怪叫起来。
发出啊啊惨叫的则是袁小虎。
这一脚足够将他们送到云雾之上,我没敢停留,脚步不停,以最快的速度向上冲去。
冲破云雾的那一刻,我回头向下方看了一眼。
食人鬼已经放弃了追逐。
准确来说在距离云雾还有十米开外,它们便已经停下了脚步。
大量的食人鬼重新爬回了下方的无影涧。
在那无影涧之中正有一双灯笼大小的血红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刚刚发出怪叫将袁小虎震晕的就是它吗?
看样子是个可怕的大家伙。
至于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已无法再去深究。
面庞之上一阵凉风划过,我终于是从下方的无影涧之中爬了上来。
我没有丝毫停歇,一步蹬上崖壁。
持剑冲到了袁小虎和那食人鬼的身旁。
“死!”
我提剑便向那食人鬼的脑袋刺去。
怎料那之前还生龙活虎的食人鬼在冲出云雾没多久,身体立即如同脱水一般,变得干瘪枯萎。
“叽,叽!”
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这只食人鬼便干瘪得如同一张破癞皮,彻底没了动静。
难怪下方的食人鬼不敢继续往上追。
看来是因为它们无法适应外界的环境。
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对于它们这种世世代代生存在地底的怪物来说,堪比剧毒。
“玛德,恶心死我了!”
肩膀上腥臭的粘液让袁小虎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一把将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嫌弃的扔出去老远。
“你可得了吧,能活着就不错了。”
李苟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再怼袁小虎,只是看向我们淡淡笑道。
我和袁小虎也是与他对视一眼,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刚刚攀登的过程时间不算太长,却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尤其是从袁小虎第一次绳索脱离下坠后,每一秒都在生死间周旋。
“这次真的多亏了林老弟,不然你就算是只九条命的猫,也不够你活的。”
李苟指着袁小虎微微摇头道。
袁小虎尴尬一笑,挠了挠后脑勺看向我道。
“这次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林老弟,多谢,救命之恩,此生不忘。”
“下次请你喝酒。”
李苟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人家救你一命就请人家喝杯酒就算了?”
“你懂个锤子,那是我爷爷留下的老茅台,我爹都舍不得喝的。”
袁小虎立马反驳道。
两人吵吵闹闹,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比起刚刚那种生死之间,此刻这种吵吵闹闹实在是要轻松温馨太多了。
“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我走到袁小虎身旁,抓起他的小腿检查了起来。
一块婴儿拳头大的肉被食人鬼一口撕扯掉,伤口处仍旧有鲜血流出。
血液颜色正常,袁小虎面色也没太大异样,应该是没有毒素。
“忍着点。”
我从檀木箱中取出一个装有三七粉的药瓶。
打开塞子往袁小虎的腿上轻轻一抖。
“嗷!”
袁小虎顿时疼得惨叫起来,但他立马又止住了。
随后我又将一卷纱布拿出,为其包扎好伤口。
“你的手最好也包扎一下。”
我看向李苟道。
虽然李苟觉得不碍事,我还是用同样的方法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真是麻烦你了,林老弟。”
两人异口同声的向我道谢。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蒋优妤道。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哨爷他们呢?”
上来以后便只见到蒋优妤一个人。
只是刚刚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我并没有问。
“他们说你们一时半会儿估计上不来。”
“哨爷就带着杜领队和路警官去搜集晚上要用的食物和柴火了。”
蒋优妤解释道。
闻言我神色不由一变。
找个柴火和食物没必要三个大男人一起去吧。
反倒是留下体力最弱的蒋优妤一个人呆在守着绳索。
这有些不太正常。
我走到了先前固定钻山锥的位置蹲下身查看起来。
一时间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钻山锥被拉飞后留下的痕迹来看。
先前被我确定钉牢的钻山锥,明显在之后被人松动过。
钻山锥一松,绳索自然不稳。
做这事那人的意图显而易见,摆明了不希望我们三人从下面活着回来。
可是,动了钻山锥的家伙,到底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