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听你所言,你莫不是见到了我的镜种?”
向天祺就着我所说的话分析道。
“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镜种?”我沉声问道。
无论是眼前的向天祺还是给我发定位坐标一同登船上岛向天祺。
两者无论是从面相或是行为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这岛上处处透着诡异,一切还应小心为上,我自然不可能轻信于他。
向天祺坦然一笑道。
“你有此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随后他将背上的剑匣取下打开,里面是一柄镶嵌着七颗星辰宝石的利剑。
的确与我曾经见过的向天祺从他师傅那偷来的那柄七星剑一样。
每当他施法时,这柄七星剑上的宝石也会一应亮起。
剑刃锋锐无比,剑身还散发出浓郁的灵气,应是真品无疑。
“那你姐姐的照片为何会在另一个向天祺手上?还有给我发短信用的手机,也是你的吧?”
向天祺将剑匣合上,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道。
“上次双生祭时被人给顺走了,我一直在岛上追寻他,没想到他竟然跑到岛外把你给找来了。”
这也是我现在为止最疑惑的地方,如果镜种要杀了向天祺取而代之。
他又为何要费那力气将我给引到这座岛上来,我来了,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
反而会让他想杀向天祺变得更加困难。
“你到晚上会倒着走路吗?”
我神色一凝,继续问道。
向天祺一愣,摇了摇脑袋说。
“这的确是判断镜种与原种的一个有效方法,但镜种也并非一到夜里就必须倒着走路的。”
“那我看到的?”
“你看到他们在夜里倒退着被树上的红绳吊了起来?”向天祺问。
我微微点头,昨夜倪简带我看到的的确是这么一幕怪诞的景象。
“那只是他们在祭祀双生树的子树,从而获得修补。”
修补?似乎昨晚倪简也提到了这个词。
修补到底意味着什么?
向天祺见我面露疑惑,当即解释道。
“镜种并非只是名字里带个镜字,他们本身也如同镜子一样,使用的过程中要不断修补,否则就会出现瑕疵。”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将原种给取代了,成为新的原种。”
听向天祺这么一解释,我顿时有些明白了。
看来那所谓的修补,是镜种通过从双生树子树上的红绳获取某种东西从而达到修复己身的目的。
“你到这岛上来也是为了寻仙药救你姐的?”
经我这么一问,向天祺的眼中顿时有落寞划过。
“嗯,不过仙药本就是不存在的。”
“这里只有用生命和鲜血催生出的双生果。”
我不禁微微皱眉,生命和鲜血催生的双生果?
向天祺找了块草皮坐了下来,给我讲起来他是如何来到这座岛上以及来到岛上后所发生的事。
自从上次偷跑出来被他师叔李玄给抓回去后。
向天祺在门内安分了没几天,他又偷跑了出来。
不过他偷跑出来并非出于贪玩,而是为了能找到医治逆生症的方法。
他姐姐顶多还剩下一年的时间,这是他师傅同他说的。
飞星门的人也都同情向天祺姐姐的遭遇,但逆生症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绝症。
连向天祺的师傅都束手无策,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办法。
对于向天祺出逃一事,其实他的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他绝不可能每次出逃都如此顺利。
向天祺四处打听有关逆生症的事,正当他心灰意冷之时终于从一个卖药材的老者口中打听到了有关仙岛的传闻。
他一路出发来到豫州月牙港车站。
也如愿的上了船,同样在船上遭遇了替头鬼的袭击。
“你们也遇到了替头鬼?”
我有些讶异道。
“以往上船的人应该都会遇到,它们一直都寄生在船底。”向天祺道。
“原来如此。”
向天祺上了岛,他也在云雾中迷失了,好在有人将他带了出来。
那是一个来到双生岛多年岛外人,名叫许克。
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寻什么仙药,只是单纯的为了躲避尘世的喧嚣。
许克给向天祺讲了一些与双生岛有关的事,并未提及邵又礼所说的那些规则。
我不禁对邵又礼先前所说的话生出怀疑。
向天祺向许克询问了有关仙药的事,对方告诉他所谓的仙药便是双生树母树在双生祭上才会结出的特殊果实。
向天祺本以为他姐姐的病终于有救了,可真正到了双生祭那一天他却迟疑了。
所谓的双生祭便是所有渴望获得双生果的人相互厮杀,以血肉祭祀双生树母树从而使其孕育出双生果。
服下双生果的人便会从其身上复制出一个完全独立于原种的镜种。
这个镜种可以独立存在,也不需要修补。
双生果的果核便是镜种的心脏。
即便原种死了,镜种也能够代替原种继续活下去,双生果便是所谓的仙药。
而镜种生生世世都要受到体内双生果的掣肘。
一旦泄露了双生祭的秘密,体内的双生果核就会生根发芽,让其惨死。
“难怪那些离开了双生岛的人都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岛上的事也只字不提,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般缘由。”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先前听到的一些传闻其实都有着相应的原因。
“所以你是不想通过这种伤害他人的方法来救你的姐姐?”
我看向向天祺道。
向天祺苦笑一声,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道。
“是,也不全是,即便我获得了双生果,活下去的也只会是通过双生果复制出的镜种,她真的还算是我的姐姐吗?”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客观上来说,当然不是。
毕竟一个是原种另一个是复制出来的镜种,物种可能都不一样。
但面对一个长相,行为,记忆和自己熟悉的人完全相同的人,恐怕大部分人都会和向天祺一样吧。
是选择永远失去一个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人,还是复制一个替代品让他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真是左右都说服不了自己。
“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面对我的质问,向天祺低下头,沉默良久才看向我问道。
“林兄,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真的很想让我的姐姐活下去!”
“这或许,是世上仅有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