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你这是怎么了?”
汪钱豪见我一把拽住丁令,以为丁令又出了什么事,连忙焦急的朝我问道。
我没答话,又走到了丁母的身旁,探头往她脖颈处一瞧。
一模一样的扭曲纹路,如出一辙的黑色骷髅。
“钱豪,你这朋友是怎么回事?”
丁母有些紧张,连忙下意识捂住了脖子。
下一秒,丁令和丁母脖颈上的骷髅有了动静。
九个骷髅扭动着干瘪的面庞,张开嘴巴,开始大口大口的蚕食着两人体内的生气。
“啊!怎么回事?”
丁令和丁母同时伸手向后捂住了脖颈,他们能感觉到那个部位传来的刺痛,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头发也从发根处由黑变白。
丁令腹中的邪胎受到骷髅的诱动,有了反应,他的腹部随之时胀时缩。
贴在他肚皮上的镇煞符旋即发挥效用,一道金光从镇煞符没入丁令的体内,暂时将邪胎镇住。
但丁令和丁母的老化依旧在加剧,丁母伸手往头上一抓,霎时薅下一大把头发。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整个人已然衰老到形似一个秃头老妪。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颤颤巍巍的倒退,满脸惊恐,难以置信的跌坐在地上。
“林少,你快想想办法啊!”
汪钱豪连忙上前扶住丁母向我求助道。
我取出毛笔和朱砂直接在丁母和丁令的脑门上各自画了一张镇煞符。
我口中念咒,指上掐诀。
“太上三清,镇坐此方,诸邪不侵,无恶不散,敕!
旋即伸出左右中指分别点在两人的眉心,一道光芒沿着眉心钻入两人的体内。
丁母与丁令衰老的速度这才减慢了几分。
我又从桌上的茶几里拿出一个空玻璃杯。
用毛笔蘸上朱砂迅速在杯底画好拘魂令。
随后口中念诵拘魂咒。
“飘渺游魂,何处驻留,三魂归位,七魄速临,敕!”
我食指弯曲轻轻在杯底轻轻弹了三下。
砰,砰,砰。
然后缓缓转动手中的玻璃杯,将杯口对准丁父的魂魄。
“丁…”
我刚要开口拘魂,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丁父的名字。
我连忙转身对身旁的汪钱豪问道。
“丁叔叔叫什么名字?”
汪钱豪先是一愣,然后才一字一顿道。
“丁广晖,怎,怎么了?”
我赶忙转过头,再次将杯口对准了丁广晖的魂魄斥道。
“丁广晖,闻令速来!”
杯口发出淡淡的金光,丁广晖的魂魄僵硬木讷的转过头,眼神呆呆的看向了杯口。
“来!”
我又是一声低喝,丁广晖的魂魄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射入了瓶中。
我顺势将玻璃杯倒扣在茶几上再贴上一张黄符对汪钱豪叮嘱道。
“看好这个玻璃杯,别打开,也别让它摔碎了。”
汪钱豪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我不能让丁广晖就这么去往生,九世怨咒会寄宿在他的魂魄上整整九世。
若是带着九世怨咒去投胎,接下来的九世,每一世他都会受尽非人的折磨而死。
我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丁令,丁令本就身体虚弱,经此折磨,再度昏迷了过去。
我走到他的身旁,将双指搭在他的锁骨上方的颈动脉处,依旧能感觉到血液在缓慢流动。
还活着,我刚松一口气,下面却是传来了猛烈的撞门声。
哐,哐,哐!
我连忙将檀木箱中的八卦镜取出,往八卦镜的背面贴上一张黄符。
单手掐诀,口中念诵驱煞咒。
“万邪退避,诸恶肃清,敕!”
我双指点在黄符之上随后将八卦镜递给汪钱豪道。
“拿着,待会要是闯进来什么邪物,就用八卦镜照它。”
“林少,你…”
汪钱豪神色骇然,正欲开口询问下面是什么东西在撞门。
我却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不由分说的将八卦镜塞进他的怀里道。
“别问,我出去后记得锁好门!”
将这一切做完,我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刚刚一直陪在丁令身旁的茵茵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我眉头一皱,挎上檀木箱,抬腿就往房间外走。
出了门,我反手将门锁上,取出毛笔点上朱砂迅速在门上画好驱煞符,这才朝楼下走去。
别墅外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影,他们全都是丁家的先辈。
准确的说是把模样做成丁家先辈的纸人。
这些纸人每一个都怨念深重,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死气。
九世怨咒是一种十分阴狠的诅咒术法。
扎纸匠将他怨恨之人先辈的骨骼挖出,研磨成骨粉,加入颜料之中涂抹在制作纸人的纸张之上。
然后在纸人的后脑勺点上生辰八字,最后帮纸人点上眼睛,给纸人赋咒的过程就完成了。
这些被诅咒的纸人一到夜里就会来折磨他们的后人。
九世怨咒也会在这一过程中随之种下。
这个家族中活着的人最终被其先辈的纸人和九世怨咒折磨而死。
但死亡仅仅只是开始,九世怨咒会印在魂魄之上,跟随被诅咒之人,九生九世。
这些人,九生九世,世世惨死!
门上的黄符早已消失不见,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把黄符摘掉的。
轰!
一声巨响过后,厚重的密码锁门被整个撞开,一具具模样阴冷的纸人冲入了屋内。
我拿出桃木剑将一张黄符刺穿,同时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黄符。
先后念诵火神咒和六丁六甲护身咒。
“太上三清,复应吾身,万物敬火神,妖鬼化鬼尘,敕!”
“甲子护吾身,甲戌保吾形,甲申固吾命,甲午守吾魂,甲辰镇吾魂,甲寅育吾真,敕!”
手中的桃木剑顿时燃起炽热的金色火焰,同时有金色的符文在我周身流转。
那些纸人一个个死气冲天,朝我袭来。
无论扑来多少,我通通一剑斩之。
但我凝重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放松,因为我知道,这些纸人都不过是冲在前面送死的虾兵蟹将。
真正危险的家伙此刻还没有出现。
屋里的纸人已经被我斩得差不多了,我一步跨出,四下找寻目标。
阴风徐徐吹过,随后九具更为邪异的纸人从漆黑的森林里走了出来。
这九具纸人,每一具都邪性十足,远非刚刚冲进屋里的那些纸人可比。
九具纸人脑袋上都有一个不停挣扎咆哮的虚幻黑色骷髅浮现,这些骷髅正是那九世怨咒的源头!
它们的身后还跟着一道身披大衣的人影。
“你到现在还在装,有意义吗?”
我看向那身披大衣的人影,甩了甩手中被金色火焰缠绕的桃木剑冷声道。
“咯咯,我也没想装,只是这屋外的风太冷,人家一个弱女子自然是要披件大衣不是?”
月光下,茵茵将大衣上的帽子往后一揽,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