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下方那四分五裂的尸体不禁眉头一皱。
十几米的钟楼说跳就跳,这人到底是有多么果决。
甚至身躯摔得四分五裂他都没发出一点惨叫,称呼他一声狼人都是对他的污蔑。
我单手抓住钟楼的墙壁滑了下去,朝那碎作一团的尸体走了过去。
整具尸体散发出浓烈的尸臭味,碎开的地方还有黑色的血液流出,这很明显不是一具活人的尸体。
是有人在操控这具死尸?!
我朝周围扫视一圈,一道人影从大树下一闪而过。
“站住!”
我低喝一声,身旁的碎尸块却再次有了动静。
它们全数膨胀起来,一块变做之前的四五块大小,胀得像一个个圆滚的小肉球。
“不好!这是要爆炸了!”
我连忙取出一张黄符贴在身上,口中迅速念诵六丁六甲护身咒。
“甲子护吾身,甲戌保吾形,甲申固吾命,甲午守吾魂,甲辰镇吾魂,甲寅育吾真,敕!”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没入我的体内,那地上的无数肉块也随之爆炸开来。
尸块爆炸的威力很一般,还不足以破开我的六丁六甲护身咒,但碎肉散落一地,十足恶心。
“晦气!”
我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回头再看时,四下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不知道汪钱豪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加快了脚步。
此时丁令的别墅已经被那些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汪钱豪举着我给他的八卦镜,身体不停颤抖。
虽然他也很害怕,但他依旧挡在丁令的身前。
丁令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些怪人的靠近。
我将手中的桃木剑径直对着一个男子模样的怪人扎了过去。
桃木剑轻而易举将他的背部贯穿,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声音就像是穿过了细薄而紧致的纸张那般刺耳。
我顿时认出了这些怪人的真实身份,他们既不是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一个个纸扎人。
我取出一张黄符口中念诵火神咒。
“太上三清,复应吾身,万物敬火神,妖鬼化鬼尘,敕!”
一道金色的火焰迅速将黄符纸包裹。
我屈指一弹火焰飞射而出,落在那堆纸人中间,成片的纸人一个接着一个,迅速燃烧起来,直至全数化作飞灰。
我拾起桃木剑用力一甩,将剑身上的金色火焰熄灭,收回了檀木箱中。
“林少,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人突然就燃烧起来了?!”
汪钱豪颤颤巍巍的推开门,一闻到我身上的腐臭味,他立马捂住了鼻子。
“林少,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臭!”
我无奈摇摇头,将身上粘满了碎肉的百家衣脱了下来。
“没什么,沾到了一些脏东西而已,这些院子里的都是纸人,刚刚已经被我烧了。”
汪钱豪看了看院子里满地的黑灰,满脸不可置信道。
“纸人,怎么可能,哪有这么逼真的纸人?!”
这也是我之前没发现他们是纸人的原因。
这显然不是某种简单的扎纸术,在背后制作这些纸人的人显然需要相当高深的道行。
这些纸人每一个都活灵活现,真正做到了以假乱真。
如果不亲自伸手去触碰,即便走在大路上也没人能够分辨出。
能将纸人做得这么逼真的方法我只能想到了一个,那就是用被尸油浸泡过的纸张来扎纸人。
世人都传尸油有股腐臭味,事实上并非如此。
在尸体腐烂过程中自然分泌出的尸油往往会带上尸体的腐臭味,才会呈现出腐臭的味道。
但新鲜的尸油却是无色无味的,光用鼻子是无法判断出来的。
我并没有将这事告诉汪钱豪,怕他听了接受不了。
“丁令醒了吗?”我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汪钱豪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还睡着呢,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当晚我并没有离开丁令的别墅,主要是担心那人会趁我不在再次杀个回马枪。
只不过始终有一个疑惑萦绕在我的心中。
那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丁令呢?
就他使的这些手段轻松就能让丁令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但他派了那么纸人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吓唬丁令,并没有要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意思。
单纯的只是为了吓唬他?这我是不信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人该是有多闲得慌。
一夜无话,我和汪钱豪就睡在沙发的两侧守着中间那个呼呼大睡的家伙。
次日,日上三竿,丁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急的事,一下子从沙发上蹭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答应了茵茵今天要和她一起去度假村,这怎么都十一点了!”
“大清早的,你吵什么呢?”汪钱豪打了个哈欠,不满的嘟囔道。
昨晚睡着差不多都凌晨三点了,他现在依旧困倦得不行。
“我要去找茵茵,迟到了不得被她给骂死!”
丁令连忙整理衣衫,穿上鞋就要往外面跑。
我睁开眼一把将他给拉住沉声道。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乖乖的待在这里,想害你的人还没抓到,你还要去度假村?”
丁令犹豫再三向我哀求道。
“林少,要不你们和我一块去吧,反正车上就我和茵茵,你们俩一起去也能坐得下,拜托了,茵茵对我真的很重要!”
汪钱豪走到丁令的身后用力往他后脑勺狠狠甩了一巴掌,打得丁令一个踉跄。
汪钱豪神色郑重的看向丁令道。
“早干嘛去了?现在惦记起茵茵了?你要是真对人家上心,就不要整天在外边乱搞。”
丁令连忙揉了揉脑袋讨好般笑道。
“阿豪,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虽然在外面玩得花,但我的心可始终都在茵茵那里啊!”
“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不是你在外面乱搞会惹上这一烂摊子事吗?!”
汪钱豪作势又要动手,丁令连连求饶道。
“错了,豪哥,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汪钱豪冷哼一声,这才将手放下看向我道。
“林少,虽然这家伙很不靠谱,但除了男女关系这方面外其实人还是蛮不错的,这次劳烦你帮帮他。”
虽然我也对丁令这方面的行为很厌恶,但既然我接下了这活自然不会过多推辞。
何况那些女的和丁令之间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这种事,我也不好过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