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舒畅啊,虽然花了一万多,不过还是挺值的。”
费以城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有些饱胀的腹部,极为满足。
“一万多?!”
虽然我对这顿饭的价格早有预料,但直到费以城亲口说出来,我还是觉得心中一颤。
作为饭桌局大头的酒水一瓶没点,也能吃出一万多?!
一万块吃啥不好?能买多少烧鸡啊!
“对了,林师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帮我解决了烂桃花的问题,这是你应得的。”
费以城递给我一个厚实的信封,我朝里面一看,厚厚一沓,估摸着起码有个四五万。
我没有拒绝,要是我师傅出手帮人看一次风水,起码能拿我这十倍的钱。
我从里面数出一万递还给费以城道。
“我们讲究不干白事,不吃白饭,今天这顿饭实在太贵了,我不能白吃。”
当然,这里的白事自然不是指丧葬那种白事,是指付出要有所得,比如上次帮吴自强解决问题,我也是象征性收了五十块的。
“林师弟,不用客气,而且说了是我要帮你接风洗尘的嘛。”
我们相互推诿一番,费以城还是拗不过我,最后同意拿五千,算是这顿我们两人AA平摊。
“反正还要劳烦师弟你到我府上帮忙画镇宅符,这钱总是得出的。”
我摇摇头,告诉他这本就是一码事,自然收一份钱就行,费以城见我态度强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师弟,还真没想到,原来那位帮天香阁做风水布局的大拿也是天道门的高人,真是失敬。”
闻言我哈哈一笑,见周围没人,这才凑到费以城的耳边轻声道。
“其实是我瞎编的。”
“什么?!”
费以城顿时惊诧出声,我连忙捂住他的嘴道。
“反正都吃了,师兄也不要太在意了,兴许那位前辈真是我天道门的也说不一定。”
费以城拍了拍胸口,险些喘不上气来。
“你,你,林师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我又宽慰了他几句,费以城这才认命般点点头,饭都吃了,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那事不宜迟,现在便去你府上吧,镇宅符一画,我也算功德圆满。”
费以城应了一声,刚准备去开车,一男一女忽然从天香阁里走了出来。
男的喝得醉气熏天,女的面色潮红,香肩微露,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看不清面容。
“云儿,今天这顿饭吃得高兴,到我家里去,我们再喝几杯。”
女的帮他揉了揉胸口,娇嗔道。
“死鬼,叫你少喝点,你非不听,你看看你这熊样,去你家你不得吃了我?”
男人往上摸了一把,惹来一声娇喘。
“哎哟,死鬼,你干嘛?”
男人不怀好意咯咯一笑道。
“就是要吃了你,你就是小白兔,我是大狗熊,哈哈哈。”
“王八蛋!”
“你踏马的往哪摸呢?!”
费以城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拳狠狠砸在那个醉汉的脸上。
醉汉惨嚎一声,骂骂咧咧的捂住脸。
“我艹,你踏马的干什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先前还风情万种的女人在看到费以城的那一刻,顿时花容失色。
吃了痛,醉汉的酒意也清醒了几分,看向一旁愤怒的费以城眼神慌张,不敢做声。
“这就你说的和闺蜜出去逛街?走,跟我回家!”
费以城拽住那个女人的手臂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却是没看到那个坐在地上的醉汉正用力将嘴角的血迹抹去,阴狠的看着他。
我冷漠的暼了他一眼,他这才低骂一声倒霉,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朝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抱歉了,林师弟,让你见了笑话,今日我还有家事要处理,画镇宅符的事恐怕只能等到改日了。”
费以城满怀歉意的向我解释一番,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他生气的拽着那个女人从我身边走过,那股浓重的香水味和和酒精混杂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那女的戴着墨镜和圆帽,我也只能匆匆暼一眼,饶是如此,我也看出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
眉尾有痣,这种痣一般被称为桃花痣,命犯桃花。
鼻梁较低说明这人自制力不足,人中有血丝多半已是红杏出墙有些时日,估计该办的不该办的事都办了。
我摇头轻叹一声,这费以城努力想要维系的家庭婚姻关系,只怕是早就摇摇欲坠。
我打了个出租车回到风水小苑,就因为我穿这身衣服,愣是等到第五辆,司机师傅才停了下来。
坐上了车言语间还各种试探,生怕我付不起路费。
回到风水小苑,从檀木箱子中取出师傅给我的那把古朴铜制钥匙。
好在门锁这么多年都没坏,扭动一下钥匙便轻松打开。
我将两扇大门左右推开,这在风水一行中表示先生在家,开门迎客的意思。
一股厚重的灰尘迎面扑来,我轻咳一声取出一块抹布蒙住口鼻,开始打扫起来。
院落足够宽敞,供奉祖师的神祠,正房,厢房,还有厨房和茅厕。
神祠背后不足千米便是洛城有名的凤归山,而它的正面几百米开外则是流经洛城的盘龙江。
风水上谓之背山面水,是绝佳的风水位,山川灵气经此流过,居住在附近的人,即便是不通风水的普通人,也会心慧思巧。
我走到庭院中,往井里一瞧,果然不出所料,井中有一条九寸开外的红鲤鱼,不时浮到水面上吐泡泡。
这么多年没人喂,这红鲤鱼却依旧长得珠圆玉润,而且它两边嘴角的胡须比一般的鲤鱼要长上不少。
若是哪日它真的长到了九寸九,或许真能越过龙门,乘风化龙。
这里的风水布局与洛大倒是有几分相似。
最大的不同便是一镇一养,洛大是借水养龙,以龙镇运,而风水小苑则是借水养龙,以龙养地。
我要做的,也只是和它混个面熟而已,如果它真得了道,兴许还能帮上我的忙。
“你好呀!”
我朝井里的红鲤鱼打了个招呼,谁知这家伙却吸了一口井水朝我吐了过来。
噗嗤一声,冰凉的井水喷了我一脸,我老脸一黑,这家伙摆明了是看不上我。
也罢,师傅说过,对万物生灵都要多几分宽容,而且我是背负大罪孽的人,更应如此。
我搬过一个大水缸堵在了井口之上,封了山川灵气的入口,这鲤鱼只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化龙了。
“嘤嘤嘤。”
井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类人的哭泣声,似是在向我哀求,我这才把水缸挪开,阳光再度照了进去。
那鲤鱼这才欢快的游了起来,不敢再造次。
将屋里收拾一通,给祖师爷点上香,将藏龙剑供奉于祖师的左手之前,又作了一个揖,我这才缓缓走出。
天热已经渐晚,今日并无生意上门,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下起雨来。
我伸出手,任由雨点打在手心,凑近一瞧,雨滴中竟是夹杂着一丝血水。
我眉头紧皱,天降血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