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打电话的赵殇淮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等到总裁接电话,他赶紧汇报:
“顾总,南嘉小姐明天有个酒会要参加,您需不需要一起出席呀?南嘉小姐的意思是……”
“你忘了谁是你上司?”顾西野沉声打断他,冷声质问,“要不要把你派给南嘉当助理?”
“不不不,”赵殇淮求生欲极强地反驳,“我还是跟着您。”
“那就给我少管闲事,你要工作量不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忙起来。”
“够够够,”赵殇淮这次彻底自我怀疑了,说话都语无伦次,“那您早点休息,我继续加班了啊顾总。”
“失眠怎么早点休息!”
“哈?”赵殇淮下意识问,“您失眠不是好了吗?连药都让我拿来了呀,您要是需要药的话,我再给您送一趟吧?”
顾西野揉揉太阳穴,烦躁地咬了咬唇,直接挂了电话。
药那么有用的话,他至于每天跟游魂野鬼一样到处跑吗,至于每天当工作狂吗!
他把手机一扔,重重地往沙发靠背上靠去。
不接电话。
不接电话怎么办。
他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房顶。
多少难缠的客户他都啃下来了,怎么现在偏偏对一个小女人没办法。
不行!
他不甘心。
他伸胳膊重新拿起手机,给简瑶发消息:
“再不接我电话试试。”
消息发出去,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把烟盒抄在手里。
一支香烟塞在嘴里叼着,他拿起火机要点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那只打火机。
今天下午南嘉在办公室里的话,又响在他耳边。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真是没舍得扔。
可后来慢慢就淡了。
到现在,或许也只是懒得换而已。
既然如此,他就直接换掉。
想到这里,他慢慢坐正,把手里淡黄色的打火机瞄准桌角的垃圾桶。
“嗖——啪!”
精准投射。
打火机被扔到了垃圾桶。
他拿起酒店准备的打火机,慢慢点燃了香烟。
一口烟雾吐出来的时候,他眯着眼睛拿起手机看信息。
没动静。
他不甘心地点开跟简瑶的聊天页面。
他刚刚那句半威胁的话,被框在绿色的框框里,安静地躺着。
越看越讽刺。
顾西野深吸气,伸胳膊磕磕烟灰,继续抽烟。
一支烟很快抽完,他把剩下的酒喝光,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不接电话就去找她。
他还不信这女人能倔到哪里去。
但是他打开门,就看到南嘉蹲在对面的墙根那里。
他问:
“你怎么在这儿?”
南嘉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泪:
“西野,我肚子疼。”
顾西野:
“……”
把女人抱到车上,他开车直奔医院。
南嘉也是一般痛经,问题并没有太大,只是她稳定之后就一直哭。
眼神沧桑的老医生看顾西野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最后看他要走,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就不能多陪她待一会儿?她为了你堕胎落下这个毛病,你有没有良心?”
顾西野一愣,吃惊地看着病床上的南嘉,后者终于哭出声来。
等到医生护士都走光,他才走到病床前,安静地看着正在啼哭的女人。
半分钟之后,他深吸气,抬手揉揉脖子,活动活动颈椎,开口:
“你打算哭多久?”
“西野,”南嘉开口,眼泪成串往下掉,我见犹怜的样子,任哪个男人看了都能心碎,“我是被人强迫的。”
顾西野叹口气,声音更淡:
“没必要跟我解释。”
“不,我要跟你说,是我太想你了,那天晚上喝醉,把一个流浪汉当成是你呜呜呜。”
南嘉泣不成声:
“我本来很怕被你知道,更不敢见你,可是西野,我谁也接受不了,我忘不了你,所以厚着脸皮回来找你。”
男人双手握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再没开口说一个字。
任凭南嘉怎样哀求,他都没有再上前一步,最近也只是距离病床一米远的位置。
最后南嘉睡着,顾西野疲惫地坐在凳子上。
很奇怪,他平常这个点已经很困了,今天居然异常清醒。
他透过模糊的夜色看向病床。
南嘉由于哭的太厉害,以至于现在还时不时抽两下。
他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承认有些心疼,但没想象中那么多。
相反他现在最想见的是简瑶。
昨晚那女人特别怕冷,一直往他怀里钻。
不知道今晚怎么睡的。
他没有简瑶,就这么一夜无眠。
而简瑶没有他,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其实简瑶真没有。
这个日子特别容易疲惫,她吃完饭洗漱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被闹铃吵醒之后,着急收拾东西,拉着行李箱就出了门。
到机场刚好九点。
跟张辉会面取了机票就安检登机,真可以算得上马不停蹄。
张辉看着身边座位上精神不济的女人,很温和地劝:
“小简你戴上眼罩睡会儿,三个小时到沪市机场,到了也轻松不了。”
简瑶实在不愿意跟上司大眼瞪小眼,索性很听话地戴上眼罩,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真睡到了飞机落地。
她迷迷糊糊摘了眼罩,听张辉亲切的声音响起:
“还没清醒就到酒店继续睡,我跟客户定的晚餐,下午事儿不多,你尽量休息够。”
简瑶感激地道谢:
“我主要这几天生理期,身体不太舒服,感谢张总关心。”
张辉一听这个信息,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感觉这次是白费力气。
不过他转念一想,以后机会多的是,马上又亲人一般地关照:
“那千万注意少喝酒,别吃冷的东西。”
简瑶点头应下,对张辉的印象更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