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叹着气摇头，收起小镜子，在座位上愣了会儿神，才笑着开口：
“不说了，反正今天算是进步，我要感谢你，等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顾西野听她这话，活像拜把子兄弟的语气。
又有点诡异的感觉了。
到了简瑶租的小区门口，他停好车，跟女人一起下车朝小区里走去。
雨后的空气依然潮湿阴冷，他看到女人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有意换到风口方向，帮她挡了一点寒意。
简瑶一门心思找吴芊芊，连上六楼，一刻没有停。
开锁，进门。
她站在门口，看着屋里整洁的地面，眼泪又有些忍不住。
地刚拖过的，地板砖上的水渍还没有干。
顾西野挑眉：
“呦，比上次来，干净多了。”
吴芊芊听到声音出来，站在卧室门口低头看着脚尖说：
“我，我就是闲的没事干。”
“芊芊，”简瑶冲过去，一把抱住女孩，哽咽着说，“谢谢你。”
吴芊芊不时抬眼看看门口没动的男人，声音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可谢的，你这样让别人以为我总欺负你似的。”
“没有没有，”简瑶赶紧擦擦眼泪，抓着她的肩膀，问，“你回来是不是缺钱了？还是在学校受什么委屈？下次想回来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知道了，我就是看看你们在家里住没有，你，”吴芊芊吞了吞口水，问，“你搬到他家去了？”
“只是暂时的，如果你需要我搬回来，我马上可以……”
“不用，”吴芊芊目光在简瑶跟男人之间徘徊了几次，又问，“他，他会不会打人？”
“啊？”简瑶一愣。
旁边的顾西野淡淡地问：
“我打过你？”
“没有，”吴芊芊紧张地摇头，“但是我就是怕……”
“那不是怕，”顾西野坐到沙发上，语气冷静，“你是心虚，你自己知道做错了，怕简瑶不宠你。”
“你，”吴芊芊脸红地看向简瑶，惊讶地问，“你胡说什么？”
顾西野慢慢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补充：
“你真想失去简瑶？那我现在就可以带她走，让你永远见不到，你觉得怎么样？”
吴芊芊当即哭喊：
“不行！”
简瑶看到吴芊芊没发疯，悬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没想到顾西野这样的粗人，会跟个十几岁的孩子讲道理。
顾西野继续问：
“既然你不是不想见到小姨，为什么一直为难她？故意刷存在感？”
吴芊芊咬着唇，两只小手攥在一起，低着头说不出话。
简瑶走过去，拍拍孩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看吴芊芊没反抗，她试探着把人轻轻抱住。
吴芊芊突然放声大哭：
“我就是怕没人管我了呜呜呜！”
看着她们两个人进了房间，顾西野才松了口气。
他心情大好地在客厅里转悠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下一刻他皱眉，叹着气吐槽：
什么破沙发。
坐上去半点不舒服，比家里那个几十年的老货都差的十万八千里。
前两次没发现这小房子有多破，只记得还挺温馨，现在发现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连窗户那里都裂开一个大缝隙，冬天肯定能灌进风。
他翘起二郎腿，大手在沙发扶手上敲敲，想着该怎么对付那个叛逆的丫头。
总不能让简瑶一直被欺负。
就在这时，简瑶从卧室里出来。
顾西野仔细看看女人，小脸好像有点红，目光有点躲闪。
有点不对劲。
他皱眉，淡淡地开口：
“这边条件差，不要住人了，直接退租。”
简瑶一愣，刚要反驳，就听吴芊芊说：
“那我住哪儿？”
顾西野朝她扫了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上学就住学校，不上学就回我那儿住，还能没你的地方？”
“我，我不去，我就住这儿。”
顾西野嘴角几部可查地弯了弯，很快就又板着脸说：
“你住这儿干嘛，总祸祸成猪窝，两个人打扫得两个多小时，你想累死谁？”
简瑶本来想制止，可收到男人给她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看着吴芊芊一脸不情愿，又不敢反驳的样子，突然觉得顾西野真厉害。
长相凶一点也有好处！
吴芊芊不明所以，就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可又没能力反抗。
她看看身边的简瑶，又张不开嘴求助，只好自己生闷气。
“不服啊？”顾西野扬起下巴，直接问小女孩，“我看你这态度，是想挑衅谁？”
“我又没说，”吴芊芊低声狡辩，“我就是不想搬家而已。”
“你不想搬不行，你小姨已经住我那里了，听说她嫁给我，也是你的主意，你怎么不搬过来？是对我有意见？”
“不是，”吴芊芊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你们真领证啊。”
简瑶哭笑不得地说：
“这事儿能开玩笑吗？”
顾西野声音沉下来：
“你是觉得我好糊弄？会拿结婚证开玩笑？”
“不是！”听出男人声音里的不悦，吴芊芊赶紧否认，不过很快就接着说，“那我现在还没放假，我先回学校了……”
“我听说你总是旷课，如果不想读书就算了，我能给你找几条街去收保护费，也不少赚钱。”
简瑶差点被这句话逗得笑出声来。
她眼睛看向男人。
顾西野一脸的严肃，说话的时候嘴角都线条凌厉，给他这个人添了几分霸气。
吴芊芊被吓住，再一次看向简瑶：
“小姨，我想上学。”
“跟她说没用，”顾西野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像是夹杂着冰刀，“刚刚电话里，我听你挺委屈，不如跟我干，简瑶跟我不是一路人，主管家里，你跟我干。”
“不行，小姨我不想收保护费，我想上学呜呜呜。”
吴芊芊抱着简瑶，委屈地哭出声。
顾西野半点不为所动：
“怎么哭起来了？我欺负你了？”
吴芊芊当即止住哭声，一抽一抽地说：
“没，没有。”
“那哭什么，让简瑶以为我欺负你，她该跟我怄气了，你也知道，她提起你就情绪反常，刚还跟我哭，我就帮着管管，看你还真不适合上学，早点带三五个人，去收保护费，他们手里都有武器，不过你得注意点，上周有个人拿刀没准，被人剁了三个手指头，手指头被狗叼走，接不上了。”
“说的有点多了，总之我才新婚，不太希望老婆跟我怄气，吴芊芊明白吗？”
“明白，我好好上学……”
“那还不行，要是考试太差，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就别勉强了懂吗？”
吴芊芊赶紧点头：
“懂，我保证年底能进步的。”
说完，她小声求：
“我想回学校。”
顾西野不着急答应，反而看向简瑶，问：
“你说还给不给她机会？我那边收保护费的进去一个，正好有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