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梦少曦右手持剑轻舞,左脚脚尖点地,身上衣裙随风飘动,双臂腰间的飘带浮于半空,如仙子临凡。手办由一整块灵晶源雕琢而成,自动牵引空气中的灵气,化为一道道灵雾悬浮在手办周围,如梦如幻。
手办基座上还刻着一首诗,笔锋刚劲有力,算不上大家,但也不差。
梦少曦将手办取出,看见小诗,低声念了出来:
白衣罗裙神女颜,空灵若仙不似凡。眉心一点白莲印,无尘无暇净若仙。
“好漂亮呀。我真是太喜欢了。”梦少曦看见空炎莫给自己写的诗,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对着空炎莫的脸亲了一口。
“哈哈,喜欢就好。”
“空哥,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梦少曦说着拿出一条发带像献宝一样送到空炎莫面前,“好看吧,这可是我亲手绣的。”
“曦儿有心了,很好看,我很喜欢。”空炎莫将发带接过。感觉入手柔软丝滑,发带上用二色丝线绣出一条银龙,龙眸半睁,似藐视苍生龙威浩荡。
“我给你带上吧。”梦少曦说着就又将发带拿回手中,推着空炎莫坐下。
空渊星,男子十六岁成年,可加冠。但空炎莫一直都不喜欢戴冠,都是将头发简单束起。
“空哥,你的头发好软呀,摸着可真舒服。”梦少曦将小手盖在空炎莫头上,揉来揉去,像个大姐姐在摸小弟弟的头,凤眼弯弯嬉笑道。
空炎莫调戏道:“曦儿,我不但有软的,还有硬的,要不要试试?”
梦少曦闻言,俏脸上浮起一抹绯红,羞恼道:“不闹了,给你梳头。”
梦少曦将空炎莫两鬓的头发各取一股,绕至脑后用发带束起。
“好了,怎么样?”
“不错,简约。我很喜欢。”空炎莫拉着梦少曦亲了一口。
“咚,咚。少爷,饭菜准备好了。”小蝶有了之前的教训,没有进门。
“走,吃饭去,小蝶的手艺可就比我低了一丝丝。”
梦少曦闻言眼前一亮:“那可要好好尝尝。”
“阿嚏~谁说我坏话?”空炎莫揉了揉鼻子。
……
稍早之前。圣元皇宫,金銮殿。
皇帝宋启谐身着明黄龙袍,头戴五色平天冕,高居龙椅之上,眉头紧锁,静静听着下面群臣嘈杂的议论声。
今日早朝迟迟未退,原因有二:一是近来居胥屡次掠境侵扰百姓,几个原属圣元的小国叛向居胥。二是空家开正门迎宾,众臣正在商议是否要去空家拜访。
这第一件事,乃是家国安定的大事,确实应该在朝堂上商议。可这第二件事,实属是空家在圣元的地位太过特殊。
空家子弟不加官,不进爵,见皇族不拜,视权贵如无物。圣元建国四千余年,空家与国齐寿,这一作风,一直未曾改变。
宋启谐目光深沉,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霸气,招示着自己为掌握亿万生灵生杀大权的天子。
宋启谐抬手一压,顿时满朝文武都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有何见解?”宋启谐开口,声音浑厚似在人心底响起。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人群中走出一位,尖眉细眼,薄唇勾鼻,满脸尖酸刻薄的男子。
他就是当今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张贵妃之兄,张维昌。
众臣见是张维昌开口,不禁暗暗摇头。这个张维昌仗着自己妹妹在后宫中得宠,自己虽无实权,却经常在朝堂上说三道四,令众臣很是不齿,羞与其为伍。
张维昌,昂首挺胸,走至中厅,面对群臣鄙夷的目光,他恍若未觉,拱了拱手,开口道:“空家不尊王法,见我等贵族不行礼,见皇上不拜,不守礼法,此为大罪。”
张维昌一开口就引来群臣一阵鄙夷耻笑,他不为所动,继续道:“上月,我带人上门拜望,空家之人不出门相迎也罢,竟将我等打了出来。不尊王权,此为大罪。”
“如今,空家为来历不明之人开正门迎宾,实为欺君。大罪也,我认为当趁此时机灭之。”
张维昌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灭空家?!开什么玩笑!
有些官员已经在为张维昌,为张家默哀。
宋启谐越听面色越是阴沉,刚要下令,只听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入耳中。
“张维昌,你这鼠目寸光之辈。若非依仗妹妹受宠,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此处?!”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虎背熊腰的老者越众而出,指着张维昌的鼻子大骂
这位老人正是当今圣元两大镇国之柱之一——国帅狄血沙。
他曾辅佐两代帝皇,为圣元立下赫赫战功,就连宋启谐也要尊称一声国帅。一生行事磊落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
“国帅,我与皇上说话,哪里轮到你来插嘴?”张维昌斜眼瞥了狄血沙一眼,摇头讥讽:“人老了,就连礼法规矩都忘了,真是粗鄙。”
“无知小儿。空家与国同龄,就凭你区区几百年底蕴的张家,也妄想灭空家?”
在战场上面对百万雄兵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狄血沙,被气得呼呼喘着粗气,可见是被气到了极点。
这时,丞相王志忠也开口道:“空家,在圣元立足数千年。曾数次救圣元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现在就凭你一张嘴,就像灭掉空家,你以为天下人是如你一样的白痴吗?你以为陛下是好糊弄的吗?你是何居心?!”
不待张维反驳,王志忠接着道:“张维昌,你还好意思说被空家打出来。你现在能活着,还真是个奇迹。你不就是看上空炎莫的丫鬟,上门要人。呵呵,我告诉你,空炎莫的丫鬟名为小蝶,被赐姓为空,位同空家嫡系,你有什么资格惦记人家?”
“前年我曾见过小蝶,那时她已有凌空巅峰的修为。一巴掌就能将你拍成烂泥。”狄血沙看着张维昌,好像再看一个死人。
众人听了狄血沙的话,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他们这些家族中,凌空境都是天花板般的存在。而空家的一个下人,就有如此实力。
狄血沙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从无虚言,因此众人对他的话都是深信不疑。
此时张维昌终于意识到不妙,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怕的不是空家有多大的力量,因为他对自己皇上大舅哥的身份有着迷之自信,他害怕的是皇上的态度。
这么长时间了,皇上一句话也没说,这让张维昌愈发惶恐,不安,他也意识到今天自己可能犯了要掉脑袋的错。
宋启谐摆手,见群臣安静下来后,不含感情道:“把他给我拉下去斩了,张家也不用存在了。”
宋启谐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张维昌耳旁炸响。
他只感觉脑袋翁的一声,扑通,四肢无力倒在地上。
此时的张维昌双目无神,缓缓抬头,颤声问道:“为什么?”
“哈哈哈~你问朕为什么?”宋启谐从龙椅上站起,低头俯视着张维昌。
“就为你说了不该说的,想了不该想的。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不自知。”宋启谐声音带有怒气,震得的下面群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伟昌听了宋启谐的话,心中顿时跌入谷底,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宋启谐盯着张维昌的脸,又道:“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可以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但是这一次不可能。就你这样还有脸去空家提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陛下,慎言。”一旁的老太监徐公公出言提醒。
“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我有没有做什么。”张维昌为自己做着最后的申辩。
“慎言个屁。朕今天就让这傻蛋死的明白!”宋启谐衣袖一甩,丝毫不顾自己的仪态,可见是暴怒到了极点。
要是在以前,以宋启谐一国之君的心性修养,自然不会为这等小事失态至此,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使他积压在心中的怒气借助今天的契机宣泄出来。
“上月你去空家要人,那是空炎莫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找朕要说法,派人将这个送给了朕。”宋启谐手掌翻动,掌中多出一把折扇。
扇子打开,只见正面写了个大大的“脸”字,笔锋刚劲有力,锋芒毕露。
以群臣的目力,都能清晰的看清扇子上的字迹。扇子上写脸,意味自明。
张维昌看见扇子上的字迹,心中再无侥幸。敢将此物送到皇上面前,空炎莫一定有所依仗,而他的依仗,就是自己刚才教唆要灭掉的空家。
“怎么不说话?这就是空家,这就是空炎莫!”宋启谐一字一顿,声音中包含灵元,冲击到张维昌身上,让他被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更加萎靡。
宋启谐没有了多说的兴致,一旁等待的侍卫,将张维昌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天子之威不可触,触之必死。圣元灭不了空家,但是可以灭张家。
张维昌任凭侍卫将自己拖了出去,脑袋低垂,不做反抗,因为他知道一切已无意义。
宋启谐缓缓坐下,看了折扇一眼,收了起来,沉声开口:“圣元建国四千余年,在此之前名苍元。”说着抬头看了眼穹顶的壁画,说出一则秘闻。
“数千年前,苍元因异族入侵有灭国之危。后来元祖遇一绝世大能,身后九重灵界铺展,释放威压,震死异族百万雄兵。”宋启谐说着看了眼坐下群臣,继续道:“异族退去。之后历代先辈励精图治,才有了现在圣元的基业。”
殿下群臣除了少数几位知道这则秘闻的人,其他皆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一己之力震死百万雄兵,那究竟是何等威能?
宋启谐嘴角翘起,似是很满意群臣的反应。
“你们没有想错,那位绝世大能就是空家先祖之一。”
石破天惊,群臣再也压制不住,诺大的金銮殿霎时间嘈杂起来,在徐公公再三喝止下,才重回安静。
许久之后,丞相王志忠向前一步,出言道:“陛下,臣以为对于空家开正门迎宾之事我们应听之任之。”
宋启谐颔首,示意王志忠继续。
“空家地位在圣元超然无比,不涉及世俗之争。近百年来,空家一共开过两次正门,上一次还是长公主嫁入空家。如今空家迎宾是空家内部事务,况且长公主在空家,与皇室尚有一份香火情,如果圣元有难空家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们应当顺其自然。”
王志忠顿了顿,看了周围一眼,见无人提出异议,又自开口:“陛下灭张家以来正我朝清廉之风,二来向空家表明态度,一举两得。臣以为应当让皇子皇女们,多与空家弟子走动,以促进两家关系。”
群臣点头称赞。
宋启谐点头应允。
“国帅,丞相,随朕来,其他人退朝。”宋启谐说着,便起身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
……
皇宫,御花园中,各种奇木异花枝繁叶茂五彩缤纷,湖面上仙雾袅袅,湖中五彩锦鲤互相追逐嬉戏,游来游去。一颗颗高大的树木上,落着一只只不同种类的珍禽,有的红羽赤冠,有的黑爪绿眼,还有的散发着道道金光神异无比。
此时宋启谐正站在一棵树前,给树上的一只五色小鸟喂食。
“陛下,好雅兴。”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将五色鸟吓走。
宋启谐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对迎面走来的两人道:“国帅,丞相你们来了。”
“陛下,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灭张家知会老臣一声即可,不用在朝堂上大动干戈。”狄血沙身经百战,快人快语,直言问道。
“丞相是怎么想的?”宋启谐没有回答,转而对王志忠发问。
“陛下近来似有烦心事,心性修为都下降了不少。”
“是啊,朕这一国之君不好当!近来居胥愈发猖獗,屡次犯我边境。朕的几个儿子也不争气,只知道窝里斗。朝堂上群臣腐败,如今圣元内忧外患,未来恐有大劫!”宋启谐眉头深锁。
“陛下,为何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狄血沙问道。
“具体原因尚不明确,不知未来的大劫会来自何方。你们看。”宋启谐说着,身上出现一条淡淡的金龙虚影,金龙鳞爪飞扬,威势逼人,只是双角间一团宛若实质的黑气,凭添几分诡谲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