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城太守府内。
刘伟一脸色铁青,看着案上摆的豫州州牧的亲笔信,心中一阵窝火。
此次好不容易得了一次机会,算准了芙蓉楼的贵人不会出手相助,可,可这突如其来的州牧密信是怎么回事!信上虽是语气柔和,可刘伟一却看的明明白白,那是赤裸裸的威胁,意思明显,若是敢动上官河,也就是绮茹的弟弟,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
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刘伟一一把将案上的公文摔在地上,过了许久,冷静下来的他无力的摆摆手,喊道:“来人。”
“在,大人。”
门外的侍者忙小跑进来,刚才屋里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这位太守爷怕又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刘伟一轻声嘱咐几句。
“明白了吗?”
“是,小的马上就去办。”侍者领命后退下。
芙蓉楼。
老鸨急急走入花魁的房间,面上带着笑意。
“真是菩萨保佑,上官小公子平安无事,刚刚才放了出来。”
“真的!?”
绮茹心中大石落下,轻轻舒了一口气,就要起身去见上官河,但被老鸨拦住。
“乖乖,你可不能去啊,这件事才刚平息不久,你作为当事人之一还是先不要去了,你弟弟现在马上又要被押回青州,正是守卫多的时候,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绮茹也知道现在时局不稳,便应了下来,开口询问
“好妈妈,这次是怎么过的?哪位贵人肯帮这个忙?”
老鸨面上笑容更甚,欣喜的说着:“说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出手的竟是豫州州牧尹大人,他还说今夜要见你一面,几日前就已经动身来庆城,真想不到平日里两袖清风,平行端正的州牧大人竟也迷恋烟柳之女,到时他来时若想干些过分的事,你也要担待些,能忍就忍,万不可扫了人家的兴,毕竟是恩人,况且,你若是有那个福分,成了州牧夫人总比在这里当花魁要强的多。”
见绮茹面上笑意有些消减,老鸨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尹仪虽然年纪大些,差不多与你父亲同岁,但毕竟官做的大,你也要考虑考虑,到时……………”
“绮茹知道了,尹大人是恩人,绮茹明白您的意思。”绮茹突然出声打断了老鸨的话,老鸨也是无奈,自己这些年也是将绮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这姑娘生的貌美无双,偏偏又不是软性子,不知道多少贵族少爷想将她放在心尖上宠,可到头来她一个都不愿。
老鸨又劝说了一番,这才离去,绮茹也被蜂拥而进的丫鬟装扮起来,这是老鸨特意安排的,因为今夜豫州州牧尹仪亲临,必须要做好准备。
夜晚,芙蓉楼里人们纸醉金迷,男人的调戏和妓女们故作娇羞的声音此起彼伏。
尹仪由人带领,进了房间,顿时屋里的装饰就将尹仪惊了一阵,没想到小小房间竟如此奢华,这居住条件不知比他这个州牧要好多少。
他方才坐下,就听见女子如玉的声音。
“绮茹见过大人。”
尹仪定眼再看时,只见薄纱被轻轻掀起,一女子露出面来,大红的百褶裙,侧挽的发髻间缀着牡丹花,芙蓉般的面容妩媚多情,高挺鼻骨下,那张嘴殷红如桃,这样一副勾人相貌,漆黑清澈的桃花眼偏偏又带着几丝冷淡,让男人见了欲罢不能。
尹仪当即看迷了眼,这,这女孩子看来也就十七八的年龄,怎生的如此妩媚明艳?
自己的女儿尹沁玥自幼貌美,有豫州第一名门闺秀之称,他还没见过谁比女儿还要美貌的,可,可这花魁的相貌确实比玥儿高了许多,她本该是上官家嫡出的小姐,可如今却在这种地方受尽苦楚,尹仪心中怜惜,打算双手扶起, 没成想被对方悄无痕迹的避开了。
“尹大人的大恩大德奴家铭记于心,今生今世不敢相忘,日后奴家的收入都归于您,以报答大人的恩情。”
绮茹俯身说着,语句里带着明显的意思——我用钱还你恩情,你让我还一辈子也行,但不要碰我。
尹仪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姑娘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但又心中一阵宽慰,这姑娘如此自爱,也是好事,当下收回双手,面上和善的笑着。
“姑娘不要误会,本官也是受人所托,真正救你弟弟的人就在门外,他自称是你父亲的兄弟,早年失散,近日得了消息就求本官帮忙,自己拿了黄金五百两保全你弟弟的性命和你的清白。”
绮茹一愣,自己还有叔父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尹仪就起身出去了,进来的是一位垂垂老人,晋文修在确定门外无人偷听后才转过身来,在见到绮茹的相貌后微微愣神,这,这女子怎么生的如此好看,看来王上艳福不浅!
“您…………”绮茹用了敬称,带着不确定询问。
晋文修立马从吃瓜中脱离,他开门见山,没有虚伪道
“我并不是你的叔父,那只是对付尹仪的说辞,黄金五百两是我主子出的,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明人不说暗话,姑娘若是依附我主,为我主效命,定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家人平安富足。”
绮茹心中疑惑,不由得警惕感拉满。
“小女子只是小小风尘女,有什么能为大人效命的,大人莫要说笑了。”
晋文修轻声一笑,抬手指了指这四周的环境道:“姑娘身在豫州最大的青楼,又是最受欢迎的花魁,试问有什么人比姑娘你还要消息灵通?姑娘是个聪明人,你要仔细考虑考虑。”
果然如她所想,这人背后的主人想利用她的身份,可她根本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属下,不想被任何人束缚住。
“那你家主子是…………”绮茹打算问完后就一并拒绝了。
晋文修拿出那封王涣的亲笔信,递给绮茹道:“姑娘一看便知。”
绮茹接过,打开细细读着,信中写着: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向时深陷困顿,无以为计,故而假为郑姓,谎为范文。实不得已而为之,万望勿怪,真姓为王,名为涣,偶闻淑人遇难,遣能臣处之,若有心归服,定保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