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过后,是粗重的呼吸交织。
还有清醒的无能狂怒。
就在这,这个破败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的房中,我居然饥不择食的吻了仇离,还是伸舌头的那种!
靠!我方才到底是干了什么啊!他是疯子我也是吗?又回想起先前自己忽然想抱这人的事,似乎也像现在这样,情不自禁。
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只是……亲回来罢了。
男人什么的,还是等我下辈子变成女人再碰吧。
无极俯视身下人,他唇角处有一处血痕,他而此刻正顺从的看着他,微红的眼尾颇有一种任君采撷的意味,无极彻底愣住。他轻抚了他的唇角,心道,自己亲吻的技术,似乎不太好?
视线下移至他雪白的脖颈,而后便是滚动的喉结,脑中蹭的一团火上来,一巴掌呼在自己头上,脑袋嗡嗡作响。
不想,仇离即使是不清醒时,也会这样纵容自己,那自己那些年究竟在和他犟些什么,叫一声师父饶命便能搞定的事,硬是找不痛快找了十年。
真是蠢笨啊,他已经没办法怨恨此人了。
“你……认得我吧。”
无极还是试探性道。
仇离呆呆点了点头,无极这才发现,仇离有哪里不一样了,他眉间那点朱砂不见了。
仔细回想前十年的时光,发现自己没有哪次眼睛是好的,便也作罢。正要起身之际,仇离拽住他的衣袖,他低头看去,这人长发散落了一地,原本便松松垮垮的衣服此时更是凌乱不堪,他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旁边就是一滩血。
无极无奈道:“起来了,你不会真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吧。”
仇离没动,而是伸出双手,满怀希望的看着无极。
无极心中一怔,他这个样子是——
“你要我抱你?”
仇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无极却已经会意,仇离要疯不疯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似的。他伸手,将人拦腰托起,仇离主动环住他的脖子,两人额头抵住额头,四目相对,无极眼底窜着火,仇离却是懵懵懂懂看着他。
要命啊!
无极一个思维失守,忙别开视线。此时,外头的风象绝杀阵停了下来,无极喉结滚动一瞬,想着这人要是再发疯,自己根本制不住他,说罢再次试着凝起全部的灵力,毫不犹豫抬手将人劈晕了过去。
这次仇离倒是配合,歪倒在无极肩头。
无极一手托着他的背脊,一手拨开这人的乱发,抹去血污再看,这人几乎浑身都是血腥味:“你倒是会找乐子,把自己弄的浑身脏兮兮的。”
无极喘着粗气,看着这满屋的狼藉,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人抱抄起双腿抱了起来。
以前他抱过这人很多次,可都没有仔细感受,他这才发现这人其实很轻,轻到一种可怕的程度,就像他下一刻便要消失在怀中似的。
忍不住再次看了怀中人一眼,他靠在自己身上,睡的很是安静,颇有一种乖巧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吻的仇离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他抬头心情沉重。
每做一次这样的事他总会觉得,自己肯定得了什么疯病!
起身路过那些人的尸体时,无极又忍不住轻声凑到他耳畔道:“你好厉害,一个活口都不给我留。”
风象绝杀阵已破,应当是白姐姐的手笔,白姐姐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事不宜迟,得赶快从这里出去,找到白姐姐。
说着,他俯身脱下自己干净的外袍,给怀中人罩了个严严实实。
他没注意到,怀间乖巧躺着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手中捻着一个团幽绿幽绿的小东西,鬼火每亮一下,他都要作势呲牙一下,无极目光看过来时,他便没了动作,假装睡觉。
皇都夜幕降临,细雨淅淅沥沥开始敲打在地上,街上商贩通通收摊回避,不一会儿,便成了一条寂寥又空荡的雨巷,一个带着斗笠的墨衣少年走在雨巷,身上抱着一个盖着墨绿色衣袍的人,严严实实,没有被雨水淋湿一点。
客栈的门被敲响。
客小二热情招待:“客官,是要点什么吗?”他知道,皇城多泊客,这个时候来这里的,大有可能是来暂时避雨,喝二两酒,吃些小菜的客人。
只是他这店普通,不比皇都其他店,扬名之外,这个时候,店里也没多少人,只是寥寥数人,喝酒吃菜。
谁知这来人看着不是什么善茬,一身黑衣,头带斗笠轻纱遮面,怀中还抱了一个,凑近可看到那人垂下的一缕雪白的发丝,和露出来雌雄莫辨的惊世容颜,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客栈老板因为生意偏僻,这样的事遇了不少,只是这店小二是前几天才招来的,有些不熟络,额上起了一层薄汗:“客官,需要帮你报官吗?”
嗯?我在说什么。
无极一僵,张口便说了两个字“开房”。
“好嘞好嘞,几间房。”
无极想了想:“一间。”
付下银两后便扬长而去。
正在店小二愣神之际,那个黑衣男子又重新回来,斗笠摘下,露出一张温和无害的脸:“方便送点热水到门口吗?”
见店小二呆呆点头,无极戴上斗笠出了门。店小二:一间……确定不需要报官。
回到客栈开门之际,无极提着大包小包,见原本睡在自己外袍中的人坐了起来,长发凌乱,外袍也褪了下来,和中衣都褪了下来,只余雪白单薄的可以看到内里锁骨的里衣。如果无极没看错的话,他额间朱砂已经恢复了。
“醒了?”无极心中一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恢复意识的仇离交流。
仇离此人,好像一向不喜层层叠叠的衣服。他晃了晃脑袋,手中捻着一个东西在玩。
无极又忽然放心下来,这人估计还没恢复。无极凑过去一看,竟是一团幽绿的鬼火。
“你……你竟在阳气如此之重的地方,捕捉实质的鬼火?”
在这个世界,鬼火实质上是鬼魂凝结,在阳光之下薄如空气,是很难捕捉到的,而且不多时,便会魂飞魄散,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如永夜之巅才能稳固,有些鬼魂为了不魂飞魄散,拼命找栖息地。
听他这么问,仇离点了点头,两手一翻,变戏法似的一下子翻出三个鬼火捧在手心。正是那三个身死的人。
见他高兴,便献宝似的将鬼火递了过去。
这几日他仔细想了想,又从那些黑山老道的话语中推测出来了些,这群人准备充分,这显然不是场巧合,怕是他们原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大乾皇帝、玄羽圣女、狐妖青瑾、黑山老道。六大宗中,血脉所系的人一下子全都跳到他跟前,说不怀疑那是假的。
这下好了,正愁没人问话!
“师父,你好样的。”
想起自己乾坤袋中那本鬼魂开言符的画法,无忙将鬼火接了过来,谁知,那鬼火一到他怀中,便尖叫的四处乱窜,幽绿的颜色也慢慢减淡,无极心中一怔,赶忙,又将鬼火放回他手中。
心道许是自己体内阳气太重,那鬼火不适应,算了,先画出开言符吧。
想着,他便要去画符,旁边的仇离伏在桌上眼巴巴的看他,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他左眼微眯,似乎很是享受。无极发现,仇离不管是舒服的时候,还是痛的时候,都会眯一下左眼。
就像是在眨眼睛似的。
难过的时候,不掉眼泪,但是眼角会微微泛红。
无极忍不住出声:“就你最可爱。”
这边的仇离像是听懂了眨巴眨巴眼睛。
无极看了看书上繁琐的符纸,心道,难怪仇离那时候仇离画了整整一天,真不简单啊,而且自己这点朱砂也不够,这边,仇离捧着鬼火捧累了,手中又不知何处翻出一盏灯,将鬼火装了进去。
在桌上轻轻一点,化出乾坤袋中的朱砂和狼毫笔,支着脑袋看着无极。
无极:有这东西不早拿出来。
无极终于忍不住了。
手捧着他的脸擦了擦。
“好啦,先不画了,先给你洗澡,看你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