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暮景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乔沅想明白，她又听到一个低沉陌生的声音说：“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探探她的实力。可惜啊，这丫头空有一双阴阳眼，却没什么本事。”
卧槽，这种羞辱，谁顶得住？
乔沅原本安详的睡颜变得狰狞，就在她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打算冲破对方的压制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覆在她的额头上。
陌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行了，你要跟我较劲，起码还差三十年。乖乖睡吧。”
男人的手从她的眼睛上拂过，眼皮底下不停乱转的眼珠子，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乔沅再度陷入沉睡，没有听到男人幽幽的叹息：“这丫头虽然菜，却比那几个强了很多，玄门没落，不复当年啊。”
这一夜，乔沅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做梦被鬼压床，还被那只鬼羞辱了一番。
一会儿又梦见真正的秦暮景回来了，他用冰冷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低声说着什么。
他似乎说了很多话，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在离开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沅揉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心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酒店被附在秦暮景身上的鬼挑衅后胡思乱想，晚上才会做那么光怪陆离的梦。
可下一秒，当她的目光从窗前扫过，整个人都呆了。
玻璃呢？
哦，在地板上，碎成了渣渣，大概还有一部分坠落到了楼底。
“谁啊？缺不缺德？高空坠物，扔的还是玻璃，这要是砸到人怎么办？什么素质！”楼下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大声怒斥，正好印证了乔沅的猜测。
乔沅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
看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做的梦！
秦暮景，哦不，应该说是附在秦暮景身上的那个厉鬼，找到了她的住处。
“他”来干嘛？显示自己特别牛逼吗？
乔沅百思不得其解，无意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古朴别致的木盒，跟“秦暮景”送给老爷子的那只木盒一模一样。
她没有犹豫，将它打开。
盒子里除了一棵葱翠欲滴的月华草，还有两朵晶莹剔透，如雪花般的小花。
“凌霄花！”
凌霄花比月华草还要珍贵，因为它不止能炼制修复丹，还是炼制固元丹的一味重要药材，固元丹可是具有洗经伐髓，提升修为的功效。
毫不夸张地说，乔沅现在要是服下一颗固元丹，她的修为将会精进一步，就算不耍花招正面刚，也能跟黑蛟龙打一个平手。
乔沅啪地一下盖上木盒，拿起手机打给“秦暮景”，开门见山道：“你什么意思？”
男人似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开口：“是那小子觉得有愧于你，给你的补偿。你要是不想要，就送还回来。”
“笑话，送出手的礼物，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冒牌就是冒牌，你看你就没人家正主大方。”
男人被她的态度气笑：“你不是很有骨气么？他以前送你价值上亿的房子车子你都不要，现在倒是收得干脆利落。”
“送礼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以前他大手一挥，像暴发户一样用钱砸我，俗不可耐，我自然不乐意。现在他总算有进步，知道投我所好，我要是不收，岂不是糟蹋他的一片心意？”
男人听完她这通歪理，幽幽地说：“丫头，做个人吧。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见。”
“那正好，你帮我问他，什么时候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他好歹是你的丈夫，你都不关心关心他的安危？”
“很快就不是了。”
“……”男人在脑海里吐槽，“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丫头也太冷酷无情了。”
过了片刻，脑海里才响起秦暮景的回应：“前辈，请您告诉她，下午陪她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行吧。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明明爱得要死，却还要同意离婚。”
秦暮景的声音很平静：“前辈，你没结过婚，不懂。”
“……小子，算你狠。”
下午，乔沅跟“秦暮景”在民政局门口碰了头。
两人目光相对，乔沅就知道主导身体的还是那只鬼，眉心一蹙，问道：“你怎么称呼？”
小丫头总算想起问他的名字了，男人爽快回答：“白墨。”
乔沅：“行吧，听你的声音也不像我们的同龄人，我就叫你老白吧。请你把秦暮景叫出来，离婚这样的大事，没有当事人在场，像什么话？”
白墨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如果你打的是帮他夺回身体主导权的主意，那我劝你放弃。他的灵魂极度虚弱，大多数时候处于沉睡当中，我一离开，他的身体就会陷入昏迷，大概就跟你们现在的人说的植物人差不多。”
现在的人？
这白墨想必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乔沅心念转动，脸上露出不信任的表情：“离婚的事，你能做主吗？可别等他醒过来反悔，找我的麻烦。”
“离婚一事，他已经全权委托给我。”白墨道。
“行，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离婚协议，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你在这里签上秦暮景的名字。”
按照离婚协议，乔沅是净身出户，就连她嫁入秦家之后，秦家人为了面子给她添置的珠宝首饰，她也一样没带走。
白墨有点看不懂她了，说她清高吧，她收起灵植来理直气壮。
说她世俗吧，她又将秦暮景的百亿家产视为粪土，不屑一顾。
得亏乔沅不知白墨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一定会语重心长“教育”他：
老大哥啊，时代不同了！现在灵植珍贵无比，有钱都买不到！而玄门凋敝，不再是玄术师遍地走，一个连驱鬼都不会的江湖骗子，都能被人奉为座上宾，她这种有真本事的，赚钱可不要太容易！
很快，离婚手续就办妥了，乔沅将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冲白墨点了一下头告别，拔腿就往停车场走。
白墨突然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