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景,我没病!是沈曼兮害我,是她指使小鬼来吓我,让你们误以为我疯了,这一切都是她的诡计!”
秦暮景站在走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被阻隔在门内的乔沅:“律师明天会把离婚协议书送来。”
“我不离婚,我死都不会同意离婚的——”
走廊很长,幽深得仿佛没有尽头,乔沅拼命想要去他那边,却被护士强行推进病房。
嘭地一声,房门紧锁,她不甘心地捶着房门。
“秦暮景,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想要让我给她腾位置,除非我死了!”
“别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呀,嘻嘻……”
随着孩童阴恻恻的笑声,一具冰冷的身体爬上她的后背。
青色的小手,瞬间长出长长的指甲,她甚至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那锋利的指甲掐住了脖子。
乔沅伸出手,绝望地呼救,脸色一点点变得青紫,从喉咙深处发出“嗬嗬”的声音。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大腿处一阵剧烈的灼痛,类似鸟叫的“啾啾”声响了起来。
她眼中的惊惧之色,倏然褪去,一把抓住男孩的手。
另一只手,快速从发髻中抽出毛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刺中他的印堂!
“嘶——”
伴随着奇异的尖叫声,男孩的身体骤然化作一片黑色的阴影,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侵袭到墙面上,疯狂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涌去。
“梦靥,休想逃!”
乔沅右手一挥,敞开的房门骤然关上,黑色阴影正好撞到房门上。
它伸出一只触手试图开门,却被一层灵力屏障挡住,连门把手都触碰不到。
它发出嘁嘁喳喳的声音,仿佛无数个人同时张嘴说话,嘈杂的声音诡异又尖锐,明显带着愤怒,它瞬间聚成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怒气腾腾地朝着乔沅冲来。
“梦魇无形无状,你竟然凝成了人形,看来这栋楼给你供给的营养很充足啊!”
乔沅抓起一把朱砂,朝着黑色人影撒去,朱砂落到它身上,咕噜咕噜冒起泡泡,生生在它好不容易凝成的身体上,灼烧出大大小小的窟窿。
“嘶嘶——”
梦靥怒吼,再次化成一片黑色的阴影,宛如惊涛骇浪,朝着乔沅席卷而来。
“你不会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吧?你编织的梦境,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乔沅从腰间抽出杀生刃,凌厉的刀光,在空中闪过,将黑影切成了一块块碎片。
黑色碎片洒落一地,梦靥不甘心地蠕动,想要重新凝聚在一起。
乔沅当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一瓶黑狗血倒下去,一块块巴掌大的碎片,瞬间化成一滩漆黑的液体。
液体快速被风干,很快,地板上只残留着一团黑色的污渍。
乔沅盯着那团污渍看了半晌,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白纸折成的千纸鹤,千纸鹤里蕴藏的那丝灵力,现在已经消失了。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千纸鹤的翅膀:“小家伙,刚才是你提醒我,让我从梦魇编制的梦境里挣脱了出来,谢谢你啊。”
“要谢就谢我的主人,是他把我创造出来的呀。”空中突兀地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乔沅惊讶:“你还会说话?”
“嘻嘻,对呀。我已经完成我的使命,我得离开啦。拜拜。”
千纸鹤的翅膀扇了扇,瞬间化作一团灰烬。
乔沅手指一收,握紧那团灰烬,眉头不由蹙起:“凤玉的控纸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到底是什么人?”
走出1004的房门,乔沅立刻掏出手机拨给秦暮景。
她重生之后,前世的爱恨情仇全部泯灭,秦暮景在她的眼里,如同陌生人。
可是,刚才在梦魇编织的梦境里,她身临其境,重温了一次前世所受的苦楚。
死前的绝望和不甘,愤怒和怨恨,这些强烈的情绪,终究影响到了她。
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乔沅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手机壳。
“喂?”耳边响起男人暗哑磁性的声音。
乔沅脚步一顿,声音里压抑着无数情绪:“一周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你的腿还没好?”
“我在出差。”
“不过是离个婚而已,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你已经害过我一次了,还想害我第二次吗?”
男人沉默,过了片刻,嗓音温和地开口:“你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好笑,我还以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的情绪!”
眼角滑下两滴泪,乔沅冷漠地将它们擦去。
“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是在南极北极,还是月球火星,总之,半个月后必须出现在民政局!不然,你试试看,我多的是法子对付你!”
电话被挂断了。
苍茫森林里,秦暮景握紧手机,站在篝火边,英挺的眉微蹙,透着几分无奈。
远处四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有些尴尬。
玄门中人耳聪目明,他们已经特意走远,但还是听到了女人的怒吼声。
其中一个穿黑衣,戴牛仔帽的男人走向秦暮景,说:“秦总,还要再翻一座山,才能到达龙吟涧。这条路最是难走,你的腿又刚刚好,依我看,明天还是让小六留在这里保护你,我和老三、老四一起过去吧。”
秦暮景抬眸望向夜色下,郁郁苍苍的群山,脸上已看不出任何情绪:“已经走到这里,不能半途而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戴牛仔帽的男人是一群人的头头,外号铁老大,闻言只得点头。
没办法,人家是雇主,雇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
汽车里,林蓝和齐小栋听乔沅讲完在十楼的经历,齐刷刷露出疑惑的表情。
“梦魇?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