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的是一名白衣白裤的年轻男人，他的脸长得实在好看，温润如玉，唇红齿白。
一双桃花眼，慵懒地半开半合，唇边扬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伸手在小女孩脑袋上揉了揉：“乖灵儿。”
乔沅看着他这番举动：“你是老板？我怎么听说，这家店的店主是一位姓楼的老太太？”
“老太太驾鹤西游，这家店就由我继承了，认识一下，凤玉。”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根根如玉，乔沅礼貌地握了一下便松开：“乔沅，玄术师。”
凤玉修长的眼尾，微微一挑：“我知道你，玄术界的新起之秀。”
“我已经这么有名了？”
他轻轻一笑，目光从柜台上那一叠黄符上扫过：“黄符蕴含灵力，难得，十万一张确实是亏了。”
乔沅微微一笑：“涨到二十万一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不好卖。”
“放在我这里的东西，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二十万一张，我抽三成。”
“好。”乔沅答应得很爽快。
凤玉随手从柜台上，拿起一张很普通的白纸，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折了几下，一只千纸鹤便成型了。
他将千纸鹤递给乔沅，淡笑道：“大客户待遇，送你的。”
“谢谢。”乔沅接过千纸鹤的瞬间，便感受到一丝丝灵力波动。
她微微一愣，小心将东西放好。
看到自己随手送出的东西得到珍视，凤玉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留个联系方式，符箓卖完，我会联系你。”
乔沅从包里拿出便签纸和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交给了他。
……
夜幕降临。
乔沅站在公寓大楼下，往上望去，楼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一大半。
只有八楼、九楼、十楼的灯，还全部亮着。
林蓝拽着齐小栋的胳膊从车里下来，跃跃欲试。
“沅姐，今晚我带了一个帮手，看看能不能一晚上，把剩下的三层楼都给清理了！”
“行啊。”
乔沅干脆利落地将头发挽了起来，将一支蘸了朱砂的毛笔插到发髻上。
她摸了摸腰间的杀生刃，冲林蓝二人一笑：“走吧，进楼！早点完工，姐请你们吃夜宵！”
他们仍旧选择爬楼梯，在楼道里清理了几个，不知什么时候混进公寓楼里的鬼魅。
沉重的脚步声刚到五楼，502那对干架干得正欢的小夫妻，突然安静如鸡。
楼道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林蓝好笑：“挺识相啊。”
再识相，这楼都不是他们能待的地方，等处理了剩下的三层楼，就轮到他们了。
乔沅拔腿继续往上走，602的房门开着，宁莎莎又在等她们，笑容又乖又甜。
“乔姐姐，林姐姐，咦，今晚还多了一位哥哥。你们要上八楼了吗？”
“804住的是一家三口，小男孩叫浩浩，又乖又懂事，可惜摊上那样的家庭。他妈妈离婚后就嫁人了，把他扔给了他爸。他爸给他找的后妈可凶可凶了，我们经常能听到她打骂孩子的声音。”
“只要有人敢帮孩子说句公道话，就会被她堵在家里骂上三天三夜，总之，是个很难缠的人。”
齐小栋皱眉：“他爸呢？也不管吗？”
“他爸是妻管严，在老婆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宁莎莎叹气，“浩浩真的挺可怜的。”
乔沅想到她刚进同福公寓时，从八楼上飘下来的那只纸飞机，以及玻璃上那双血红色的手掌印，目光暗了暗，问道：“其他三户住户怎么样？”
“801住的是一个被老公背叛，割腕自杀的大姐，性子挺偏激的。”
“802和803全是外来者，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要小心一点。”
“那九楼和十楼呢？”林蓝好奇。
“如果说浩浩的后妈，是楼里最泼辣最粗俗的女人，那901的杨姐姐，就是楼里最优雅最温柔的人。”
“我只是以前在电梯里碰到过她，没有深入了解。不过听其他住户说，她也挺可怜的，被丈夫家暴到流产。真搞不懂，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子，她的丈夫怎么下得去手。”
宁莎莎脸颊气鼓鼓的，很是义愤填膺：“九楼最大的威胁，就是杨思怡姐姐的丈夫他！狠厉残暴，身上带着血腥气，跟我们这些没害过人的，是不一样的！”
“至于十楼，我从来没去过，据说那层楼非常危险，只要去过的人，再也没能回来！”
“乔姐姐，你们如果要上去，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乔沅笑了笑：“好，我们记住了，你进去休息吧。”
三人顺利来到八楼，楼道里灯光明亮，一切正常，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
可这里是同福公寓，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越是正常，就越是不对劲。
他们还是决定分头行动，齐小栋负责801，林蓝802，乔沅挑了804。
还没等乔沅敲门，房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一个小皮球，无声地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弯腰，将皮球捡了起来，迈进大门。
嘭，房门自己关上。
昏暗的灯光瞬间熄灭，乔沅眼前一片漆黑。
这不正常，她的眼睛早已可以夜视，就算灯灭了，也不该影响到她的视觉。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啪嗒一声，电灯开关被摁响，眼前顿时一亮。
刺眼的灯光，让她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就在这时，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向她靠近。
乔沅伸出右手，快速摸向自己的头顶——
空的？朱砂毛笔不见了？
她又飞快地摸向自己的腰间——
刀呢？也没了？
一个庞然大物，陡然出现在乔沅面前，那如洪钟般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嗡嗡响：“小兔崽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