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在宁珊珊眉间染了朱砂的位置,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那个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活物,瞬间从伤口里挤了出来,落到地上。
那是一条两三厘米长的虫子,长得跟毛毛虫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它有一对像螳螂那样的镰刀,要不是乔沅在她的额间划开一道出口,她肯定会被虫子的镰刀划得血肉模糊。
“所以我讨厌虫子,特别是蛊虫。长得难看不说,还麻烦。”
乔沅一脚踩下去,将虫子碾成肉泥,恶寒地抖了抖鞋子,“咦,真恶心。”
宁珊珊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地盯着变成肉泥的蛊虫,双手用力握紧,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仇恨:“你杀了我的宝贝!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啪。
一张创可贴粗鲁地贴到了她的眉心,乔沅的手掌从她的额上轻轻拂过:“伤口不要沾水,过两天就会结痂痊愈,放心,不会留疤。”
宁珊珊感觉额上的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她愣了愣,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想什么呢?我需要你的原谅?你的脑子被蛊虫吞噬干净了?”
“你——“
“你什么你,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恶心的东西的。”
这蛊虫叫连心蛊,顾名思义,能让两人心意相连。
蛊虫是一对,母虫和子虫,下蛊的人自己服下母虫的卵,再将子虫的卵给别人吃下,只要两人之间有肢体、声音、甚至眼神上的接触,中蛊者就会被下蛊者所迷惑。
这就是为什么李明宴只给宁珊珊打了一通电话,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缘故。
这玩意儿还挺能藏,一旦进入人体,很难将它弄出来。
不过乔沅从爷爷留给她的知识库里找到了连心蛊的弱点,它讨厌强烈的,起伏太大的情绪,所以她方才故意刺激宁珊珊,趁机将蛊虫引出来。
乔沅注视着宁珊珊:“连心蛊确实能让你走捷径,得到一个男人的爱情,可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知道你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宁珊珊悚然一惊:“什么意思?”
“看来给你蛊虫的人没有告诉过你,行,我就好心给你科普一下。母蛊最初是居住在你的心脏里面,以你的血气为食,随着它逐渐长大,它需要的食物越来越多,它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大脑。”
“而你体内的母虫,已经从你的心脏,爬到脸上了,最多再过一个月,它就会进入你的大脑,吞噬你的脑髓,等把你的脑子吃光光,它就会进化出后腿和翅膀,从你的身体里面冲出来。”
“想象一下,你的后脑勺破了一个洞,从里面飞出一只凶残的虫子,你还会觉得我是在跟你作对吗?”
乔沅声音温和,语气平缓,脸上还带着笑,只是那笑没有半点温度,令宁珊珊毛骨悚然。
她这才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对方要真是对她抱有恶意,碾死她就跟碾死那只母虫差不多。
乔沅说完,就没再理睬宁珊珊,拔腿走向被捆得像粽子似的李明宴。
李明宴刚被绑住的时候,就像兽性难驯的猛兽,眼里满是愤怒的凶光,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宁珊珊,李大福两口子紧紧抱着他,才勉强将他拖住。
宁珊珊体内的虫子一死,李明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一下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石雕一样。
乔沅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把他放开了。”
李大福夫妇松了口气,赶紧将儿子嘴里的毛巾取出来,快速把捆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大师,我儿子怎么还一动不动的,是不是他体内的蛊虫还没死?”
李大福亲眼目睹乔沅将宁珊珊身体里的蛊虫拔出,对她的能力很是信服,就连称呼都改了。
“李少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等他想通就好了。连心蛊是子母蛊,母虫一死,子虫也会死的,你们帮我扶着他坐下,我把他体内的虫尸逼出来。”
旁人说什么,做什么,李明宴都没有丝毫反应,木偶一样由着他的父母扶着他坐下,一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远处的宁珊珊。
乔沅坐在他身后,将双掌覆在的背心,驱动灵力,探入他的身体,很快就在他的心口部位找到死去的蛊虫。
子虫只有母虫的一半大,她用灵力缓慢地牵引着虫尸,顺着他的经脉,来到他的右手。
她用刀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将虫尸从他的身体里挤了出来,然后像对宁珊珊所做的那样,贴了张创可贴在他的手腕上。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儿子中蛊之后,瘦了好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李太太紧张地说。
乔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蛊虫在他的体内,以他的血气为食,所以导致他身体虚弱,长时间下去,会夺走他全部生机,不过我们处理得及时,蛊虫没有伤害到他的根本,这段时间多给他补补身子,很快就会康复的。”
听了她这番话,李氏夫妻后怕不已,要不是机缘巧合请了乔沅帮忙,他们唯一的儿子,可就被人给害死了!
想到这里,李太太就愤怒地冲向宁珊珊。
在李大福暴富之前,他们就是普通的人家,李太太也只是一个需要兼顾家庭和事业的泼辣妇人。
成为富人之后,有了金钱的加持,周围阿谀奉承的人多了起来,她虽不像以前那样放飞自我,但性格是越发跋扈了。也不管外人还在场,揪住宁珊珊的头发,扬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
“死狐狸精,我让你害我儿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千万别小看一个暴怒的母亲的战斗力,在李大福父子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骑在身形瘦弱的宁珊珊身上,扯头发,抓脸,单方面碾压对手。
“妈,你别这样!”李明宴快步跑上来阻拦。
突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他飞来,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接住。
头发,这是一团乱糟糟的头发。
他心脏一抖,难道自己母亲神功盖世,直接将宁珊珊整个头皮都薅下来了?